坐立不安所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齐敬业,听到女儿的尖叫声,迈步就要往卧室里冲,却被孙芸一把拉住,压着嗓音焦虑不安地劝道:“老齐,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可是小静她……”
“我们没有选择了!老齐啊!”孙芸捂着嘴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齐敬业怔在当场,老泪横流。
卧室里。
陈自默不敢耽搁,将体内所有封堵之口开启,让大小周天与天地五行元气的循环更加顺畅,以便于保持对五行元气的持续引导汇集,这样自己才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本元支撑施术。
他弯腰伸左手端起小碗,走到床边,右手食指蘸着里面的糊糊,默念术咒,以心法控本元挟意念透体而出,探身在侧面墙壁上勾画两个大约占据了半平米左右面积的“均阳符”,又靠着床边在地上勾画出两个大大的“平阴符”,床头地上画一个“乾雷金符”,床尾地上勾画“坤山水符”……六符生窍!
贴在齐晓静额头上的那张“生门辟邪符”,其上注有“慑阴咒”,可以震慑齐晓静体内蛊毒狂躁,而符箓上浸透了面糊糊,里面有齐敬业的血液,陈自默又以术法调制过,所以自有类似于齐晓静的气血五行味道。而齐晓静长时间以来受蛊毒侵蚀伤害,其气血五行已然生涩几乎要干涸,远远比不得身体康健的父亲的气血五行,再有陈自默以术法调制后,很容易就能迷惑蛊毒,并满足蛊毒的侵蚀需求,以此达到短暂安抚的效果。
但,陈自默不知道能安抚多久,毕竟蛊毒这东西遇到新鲜的,会更为贪婪活跃,很快就会将那点儿气血五行侵蚀干净。尤为让陈自默担心的是,如果被下蛊的术士察觉到,那就更危险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做完祛蛊的准备工作,然后一鼓作气祛蛊。
六符生窍,站在床尾的陈自默唇口急速开阖,端碗的左手小拇指勾起抵住碗底,以碗为媒介与拇指尖相连,右手食指蘸面糊,在齐晓静盖着的毛毯上,急速依九宫之位,书九道“护心符”,布下“覆地金刚阵”,以引地气借天灵,护齐晓静心识不伤,同时以心识为核心运转,将术阵力量由内向外扩展,逼迫蛊毒出体。
启动“覆地金刚阵”之后,在术阵刚刚开始运转,术阵力量还未扩展惊扰到蛊毒的时间段,陈自默默念术咒,以自身本元裹挟意念入六符,开启六符生波动,并引六符之力以七星脉向衔接,继而与“覆地金刚阵”相连,组成“两界衍行阵”
天地两界,地有金刚煞,天有入门神。
此祛蛊术法,就是要以内部向外逼蛊,外有蛊体气血五行引诱,同时开启生门放蛊毒,让其自行出逃。
为防止下蛊的术士反应过来后,再控制蛊毒无惧“覆地金刚阵”,在体内拼死侵蚀,从而重创齐晓静,陈自默在以九道护心符和组成的“覆地金刚阵”保护齐晓静的同时,外部“两界衍行阵”还有以蛊毒所熟悉的浓郁气血五行为诱导。
双管齐下!
当然,即便如此陈自默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祛蛊成功——最好,那术士是个笨蛋,晚些察觉到。
“两界衍行阵”开启之时,“覆地金刚阵”已经发力扩展。
陈自默的行为,尽数被圆睁双目惊恐万状却不得动弹的齐晓静,清楚看在眼里。之前她处在睡眠中,因为长期遭受蛊毒侵蚀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对外界环境的变化却极为敏感,而体内蛊毒更是感受到了外部天地五行元气越来越浓,立刻在齐晓静体内躁动起来,这使得齐晓静痛苦醒来,却看到一个陌生年轻小伙子站在床头,她岂能不惧?再加上心有余悸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和心智狂乱时的可怕,她愈发害怕,才会尖叫出声,不想刚叫出声,那小伙子甩手就把什么东西贴到了她的额头上,随即就觉得体内本该迅速发作的痛苦和神智的狂乱,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清晰感知到了体内各处,仿若有钢针游走,纷纷涌向了额头。
很痛,但相对比这半年来每日经历的痛苦,这算不得什么。
只是整个身体却因为这般诡异的感觉,变得麻木不受控制,动弹不得,仿若整个人都瘫痪了似的。
她的意识,清醒着。
所以看到那陌生的小伙子,神情严肃忙忙碌碌,行为怪异,一会儿在墙上书符,一会儿又唇口开阖却无声,仿若电影中吟诵术咒施法的道士、天师,齐晓静就禁不住暗想着,自己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绝望无数次期望着能有仙人降临拯救自己,于是,才会梦见这种下凡的仙人,或者下山的真人,来救自己于危难了?
那,自己真的是受到了魔鬼的侵害?
这不可能。
我是在做梦,可是,我为什么无法醒来?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在梦里,还能得到些安慰,有人,来救我了——现实中,谁还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