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上边看,郑板桥十分有可能做过这样的一幅画,和他同期的另外扬州七怪,也都有这样的可能性。
他们的作画前期未形成自己风格前,均受到了八大山人画作的影响,这个作品他们同样都有能力作出。可郑板桥系公元1693年生人,与朱耷大师相差也不足百年。
若考察年代,这幅作品还是有所出入,而其他六位扬|州八怪和郑板桥生卒接近,只是有一位在扬|州八怪中较为年轻,他就是公元1733年生人的罗聘。
他祖籍安|徽歙|县,后寓居扬|州,曾住在彩衣街弥陀巷内,自称住处谓“朱草诗林”。
为金农入室弟子,未做官,好游历,但其间更多以临摹名家之画,卖画为生。
他画人物、佛像、山水、花果、梅、兰、竹等,无所不工。尤其花鸟山水,极近八大山人之风,笔调奇创,超逸不群,别具一格。
要知道,八大山人的文人画,在笔墨运用上做到了削尽冗繁,反朴归真。一点一划,旨在摅其心意,是惨淡经营所得,而罗聘长期游历的生活,怀才不遇的经历,恰恰能够表现出来那种笔墨清脱,简约疏宕之感。
而罗聘晚八大山人一百多年,这在时间上更加吻合了。
王天无不想到了这幅画乃是罗聘大师的作品,罗聘大师王天知道的是他有一幅传世的鬼趣图。
《鬼趣图卷》是他的存世名作,他以夸张手法描绘出一幅幅奇异怪谲的鬼怪世界,借以讽喻社会现实,堪称古代杰出的漫画。《鬼趣图卷》共8幅,以鬼为题材,被当今研究漫画史的人认为是中国早期的漫画之一。
这也使得他成为后世十分推崇的一位扬|州八怪之一,仅仅落于郑板桥之后。
罗聘大师的画作传世也不多,鬼趣图之外的作品更加少见,所以这一幅作品尽管不是八大山人的作品,但是他仍旧是扬|州八怪的作品,价值并未削减多少。
却可能因为个人的喜好,价值不减倒增。
王天的感觉很奇妙了,为什么对于这一幅作品如此关注,一方面,王天作为鉴赏家,定要给所鉴作品一个正确的断代和品鉴,二来,更关键的在于王天跟本次文物交流大会的至宝有着莫大的关联。
本届交流大会的重宝将要以市价一半的价值为自己收入,如果收到的是一件仿品,或者艺术成就没有那么高,自己当然算是吃药了。
说是时间很短暂,但是鉴赏的确还是耗费了一点时间,后边的鉴赏大师们也都一一观摩了这一件大师的艺术品。
有两位大师在前边的保证,夸赞,后边的鉴赏专家自然没有提出异议的。大家不约而同地表现这是一件杰出,大开门的八大山人的花鸟粉彩瓷罐,只等着最后段老和安老的定价。
不晓得什么时候,杨廷义回来了,他又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容光焕发的,好像有什么高兴事发生了般,还凑趣地跟后边的几个鉴赏专家说了些悄悄话。
王天不经意的发现,杨廷义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复杂的表情,但听到他讲话内容的几位一时间愣怔了,脸上由显得惊疑不定。
段老和安老商量了下,似乎对于这件重宝的定价格外重视,而议定后,由安老来发言。
“这件花鸟山水彩绘瓷罐乃是明末清初八大山人的遗作,画风确认为朱耷细密有间,清新雅致,相法相生,惟妙惟肖的艺术风格,八大山人的作品传世极少,所以这一件无疑是一件大开门的重宝,我们最后合议的价格是…”
“等一等。”
余慧和众位鉴赏家,观众都准备听这重宝的价值了,但沉默不语,老气横秋的杨廷义一个等等,还是叫大家多少产生了一点疑惑。
余慧先道。“杨大师你…”
“余大师,安老,抱歉打断一下,你们说这件花鸟彩绘的瓷罐为八大山人遗作,恕我不敢苟同。我本来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但我专门跟我安徽的老友魏培基,徽派的大师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却证实了我的判断。”
“这幅作品应当是公元1700年之后的作品,从年代上可以见得。而公元1705年,八大山人辞世,他的作品之后便不可能出现。但这幅作品的确是八大山人的作画风格,这种别致的,象征手法表达寓意,将物象人格化,寄托自己的感情,确实是八大山人的理念。我想这一定是一位高超的作画人表现的八大山人的作品。就像是我的好友,他一样能够临摹出来这样栩栩如生,分毫不差的作品一样,我是说这个并非八大山人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