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跟父皇讲过,即便得幸康复也无意恋栈权位。生老病死苦,我真心想入空门自求了解脱道。”
“哥!我听爹说过。”
萧泓温热的手掌重重地搁在了萧泽的肩头,对着他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可若是想护着母后和徐家,还得你自己来。大哥还要为晗儿兄弟几个多考虑了将来,总不成指望着当上皇帝的叔叔会真正善待曾有个太子父亲的侄儿?”
“你可以!”
“哥!人心善变!我可不敢赌。”,萧泓伸手按了按自个儿的胸口,冲着萧泽咧开了真诚的笑容,“再说,我也懒。只巴望着可以一辈子都受了父兄的照顾。”
装一辈子又何妨?不期然想起曼云曾说过的话,萧泓愣愣地盯住了意欲告辞的萧泓。
对面年轻男人模糊的笑脸依旧透着干干净净的没心没肺。
“要去看孩子,先去换套干净衣裳吧!”
萧泓如蒙大赦一样地急点了下头,飞退出门的身影象是避着洪水猛兽。
西暖阁的灯光散着暖暖的光,温馨地诱人欲扑……
靠在榻上的新晋小娘亲低头贪看着怀中的稚子,一瞬也拔不开眼睛。
因着前世的遗憾和今生临产的凶险,周曼云并没有准备了奶娘,她存心地想要亲自哺育自己的孩子。
有着小满的耐心指导和温柔安抚,小家伙儿的初餐虽然很是费劲地折腾了一阵子,但终算是让笨手笨脚的娘亲完成了开奶的任务。
或许,直到了这一刻,侥天之幸重头再来的一次才真正地圆了起来。
曼云不知不觉就红透的鼻尖深抽了抽,稳下心神对着怀中睡着的孩子左相右看,最后故意掩下满心欢喜,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哥儿跟个小老头似的,怪丑的。”
“尽瞎说!小哥儿长得多俊呢!”,小满嗔怪地对着无良的小娘亲瞪起了眼,作势要把孩子从曼云怀里抱走,可不成想身后窜上来的人比她更快了一步,甚至还毫不客气地把她挤了开。
“孩子现下真不大好看!”,欢欢喜喜附和着曼云的评价,轻手轻脚抱过儿子的萧泓将一双眉眼笑弯成了月牙,“不过有我给他作着范子,自然会越长越俊的。”
曼云的手径直在丈夫的胳膊上狠拧了一记,杏目怒瞪。她的孩子只能由她说了不是,就算当爹的也不成。
安安稳稳地把孩子放在榻上,萧泓一手揽过曼云的臻首轻轻地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初生的小家伙大约早来了半个月,为了产程尽量顺利也为避祸曼云在临产的一个月刻意控制了下饮食,所以呱呱落地的孩子并没有全然长开现出白白胖胖的模样。
红色的小脸皱巴,小耳朵近似透明地蜷在脑袋边,小手小脚纤纤细细,背臀之上还残留着点点青蓝色的儿斑。
“父亲曾说我刚出生时的模样更丑得厉害呢!”,萧泓抵着曼云的额头低声相慰道:“师父诊过说孩子根骨康健一切皆好,我们从今往后一起好好护着他自然会越来越好。”
“真的?”,曼云质疑地挑起眉眼。
“真的!相信我,待到满月时他就会变得又白又胖,身长也会长了三四寸……只是屁股上的蓝斑估摸着要等到四五岁后才会完全褪去。”
看着萧泓目光闪亮地连比带划,早就对孩子情形心中有数曼云的不禁菀尔笑道:“这些都是师父教你的?”
“也不全是。我在江南时也有看了几本儿科医书。”,萧泓停了下,接着得意地道:“为了防你说我纸上谈兵,从今日起我就守在你们母子身边让你见识见识。”
没等一会儿,孩子适时配合着老爹哇哇地哭了起来。
逮到了实践机会的萧泓立时跟在小满身边当了学徒,捧着粘着黄绿胎便的尿布象是捧着瑰丽的珍宝。
周曼云看着小心谨慎的丈夫,不觉地向上弯起了菱唇,舒心地笑开了。
怀胎十月一朝落地并不代表着功德圆满,反倒是开启了一段更漫长辛苦也更幸福的旅程。
曼云晓得遗憾没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的男人正尽力拉近着父子之间的亲密距离,她也就索性由着他当牛作马累着去。
小满的眼角微潮,伸手招呼了立在一边的小桥流水。她们悄悄地退了出去,尽将暖阁里的一片温馨留给了一家三口。
在转危为安之后,小满不免会挂心自家姑爷是否会对她们来了太子府还让萧泽进了曼云的产房心生芥蒂,但现在看来担忧纯是多余的。
“曼云,要过几天你和孩子才方便回家?”见着屋中人都散了,萧泓悄悄地咬上了曼云的耳朵根儿。
“明日我们就挪地方吧!”,周曼云细想了,低声道:“毕竟这儿是太子东宫。”
曼云遇险时住进的东宫,这会儿,没良心的小夫妻俩个齐齐地避之不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