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道:“五六年了啊,这么多钱,光是利钱就得多少,我可没占你一文钱便宜。”
长孙无忌碰上这么个浑蛋,气得乌青的嘴唇哆嗦不止:“好!你说多少,就多少吧,不过,我库里可没这么多现钱,你得容我几日,我再……”
尉迟恭疑神疑鬼地道:“这真不是缓兵之计吗?那你立字据,白纸黑字,盖上你的戳戳!”
长孙无忌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发冲冠道:“我堂堂国舅,吏部尚书,当朝国公,位极人臣,我的话,你还需要怀疑?”
尉迟恭把嘴一撇,道:“嘁!诳我高价买他宅子的那个人,也是国公国舅,吏部尚书,信不过,信不过,你要么立字据,要么马上还钱。”
长孙无忌怒吼:“我库里只有八十万现钱,一时没那么多。”
尉迟恭倒也痛快,马上把手一伸:“成!先还我八十万,再立二十万的字据。”
李泰叹了口气,对这么一个浑人,让他油然生起一种无力感。李泰有气无力地对长孙无忌道:“舅父,那二十万,我出,赶紧还钱,让他走人吧。”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用力点了点头,沉声吩咐:“来人啊!开库房,调几辆车子,把那八十万贯,送到鄂国公府去!”
尉迟恭眉开眼笑:“好!青雀啊,你那二十万贯,也赶紧送来吧,免得老叔一次次的开库门,麻烦。”
李泰拿这么个不要脸的活宝,可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只好苦笑道:“您放心,我马上调两辆车,给您送钱去。”
尉迟恭眉开眼笑:“好好好!国舅哇,你看看青雀,再瞧瞧你,哎……”
尉迟恭不屑地摇头,转过身去,兴高采烈的招呼家人:“行了行了,长孙老狐狸还钱啦,拾掇拾掇,咱回……啊哈!你、那个谁、你那个谁来着,来来来,快过来,哈哈哈,多亏了你啊!”
尉迟恭对家人吩咐到一半,忽然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鱼,登时大喜,连忙向他招手。李鱼吓了一跳,此时他旁边站了个卖风筝的,他扛了个杆子,上边挂了许多风筝,李鱼顺手扯过一只风筝,遮住了半边脸,这也认得出来?
尉迟恭站在阶上,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嘿嘿,我跟长孙老狐狸交涉了多少回,他一文钱不给啊,还是你厉害,教了我一招堵门计,他就乖乖服软了,哈哈,还是你厉害。”
尉迟恭往李鱼这边一挥手,周围的百姓呼啦一下,闪出三尺多远,一齐向尉迟恭招手处望去。
长孙无忌目露凶光,和脸色随沉的越王李泰,两双刀一般的目光也同时望去。
原地,只站着深深姑娘一个人,李鱼挤在群众中间围观着她,一脸钦佩。
深深看看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的众多百姓,突然明白过来。
想坑我?
深深姑娘也不含糊,马上盯住李鱼,深情款款,满怀孺慕。
那深情、那专注、那见到偶像般倾慕的模样……
于是,众人的目光就似照在镜子上的一束光,折射向李鱼。
杨千叶站在人群后面,眼看着这样一幕,唇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深深姑娘,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啊!这尼玛,比我演得还像!李鱼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时成了众矢之的,实在无从掩饰了,他心思疾转,忽地朗声大笑,快步向尉迟恭走去。
“哈哈哈,尉迟大将军,您过奖啦。常言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刘啸啸久居陇右纯朴之地,心眼儿直啊,可见不得这么欺负老实人的事情发生!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一旁,长孙无忌和越王李泰的四道阴沉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脸上,李鱼恍若未觉,满面春风地对尉迟恭道:“在下不放心,所以跟了来,如今尉迟大将军既然讨回了公道,那在下也就放心了。大将军这便押了钱车回府吧,毕竟身份尊贵,莫要叫小民看笑话。”
尉迟恭从善如流,连连点头:“小兄弟所言有理。哎,我说国舅爷,麻溜儿的搬钱去啊,我在这等着,拿了钱我就走!”
人群之中,杨千叶看着如此一幕,不禁轻轻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墨白焰深感认同,刚要出声附和,杨千叶却突地“噗哧”一笑,似云破月来,羞花弄影般娇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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