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同府的田地是田地,怀仁县的同样是,有就比没有好,想到不等于能做到,在太原赶考并且考中的秦举人就成了宝贝,这么年轻的举人在家乡会有何等势力大家都清楚,只要把秦川笼络,甚至成为姻亲,王家就可以伸手到怀仁县中。
他们打算的很好,秦举人的家园被毁,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银子,王家这边全力相助出资,靠着资金和恩义拿到田地,后续还有秦川照拂,怎么算计都是赚的。
“老太爷故去后,王家表面风光,里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不怕秦老爷笑话,我们那个二爷是个败家的货色,进项不多,流水一样的出去,老太爷生前几起几落,也没有积攒下太多,大老爷无人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生怕王家在他这一代就败落了......”
太原府的田地王家有一些,但想要扩大绝无可能,王家这一代没可能在仕途上有所突破,这些省城周围的田地能保住就不错了,太原城内的亲贵世家更多,亲藩晋王对田地的贪婪全天下都有名的。
王家的打算就是在怀仁县这边置办产业和庄园,这边相对偏僻又不那么起眼,王家真要有什么变故,可以在这里有个安身之所,至于太原的田宅肯定会被吞下去的,王家也知道自己的筹码不多,所以下了重注,愿意结亲联姻,愿意出全部银子然后只占五成。
“我不缺银子。”秦川这个简单的回答让王虎等人愕然,脸上都有浓浓的失望神色浮现,更有人叹气出声。
在回来之前,任谁也想不到秦家会有这么多的现银,不管怎么判断,几百两银子最多,这些钱买地的话是杯水车薪。
“这次在太原考试,贵府对我多有照应,又安排诸位不辞劳苦护送我回乡,既然想要在怀仁县这边置办田产,我是愿意帮忙的,总不会让贵府无功而返,当然,除了这置办田产,能一起做的事还有很多,贵府有三支商队往返于大同和太原?”秦川的话很客气,但意思说的明白。
那边王虎等人的精神振奋了不少,朱达听着大家的对话,心中却在想着别的,自己总以为别人有局限性,没办法像自己一般有这么多新的法子新的角度,可自己同样有局限性,这次的无主荒地就是盲点之一,自己终究没有办法和旁人有一样的逻辑,根本没办法意识到这个时代田产对每个人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在重商的山西和大同,大家同样把田地看成是根本,不考虑到这个,就没有办法准确判断其他人的行事逻辑和想法,朱达倒是没有挫败感,从小到大,甚至到经营达川号和河边新村的时候,都很少牵扯到买田买地的事,他提醒自己要更加谨慎和周密。
“秦老爷,我家老爷一直想把小姐托付给可靠的人家,倒不全是为了置办产业,兴盛家门,秦老爷这么年轻就有了功名,又是这样的人才,和我家小姐很是般配......”王虎还是不怎么死心。
“不急说这个。”秦川笑嘻嘻的打断了这句话。
朱达笑了笑,自家义父从来不是吃素的圣人,秦川的态度很明白,看看再说,冷硬拒绝必然会影响双方的关系,而且王家这位小姐真要嫁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要看双方接下来的关系如何。
王虎他们的情绪怎么也高不起来,以为可以来投机赚个大头,到最后成了不占主动的合作,能拿多少得看对方的分配,期待和现实差距太大了......
没有心情,吃喝也不会尽兴,喝了几碗酒之后还有人低声骂王家二老爷和王豺他们的,王虎也不愿意多留,最后草草散去。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我们本钱不缺,还是得做生意盘活局面,王家有几支商队一直往来于太原和边关各处,他看重的田地我觉得寻常,他们觉得不长久的对我们却有好处。”从清晨起到天黑,秦川就一直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抛出诱饵,画出远景,谈定条件,此时客人都走掉,很有些身心俱疲的意思。
看到朱达点了点头,秦川却注意到更多的神情细节,莫名的一股火就涌了上来,盯着朱达说道:“差不多全县五分之三的土地,还能在大同左卫那边拿到一块,还有两处的私盐生意,和搭起来的边市架子,这么多产业,这么大的生意,你都不动心,都看不上,这才多久不见,你就有了多大的心?”
朱达微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态度让秦川更怒,抬手指着朱达说道:“怎么,你觉得小了吗?这份产业要是能做下来,就算拿到太原和大同城中都说得过去,你还嫌少,嫌弃太小?”
“义父,确实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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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题目似乎说更新量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