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握我的手臂把菲林转向走廊。“菲林今天就像往常一样不停地上下这道阶梯,我的天,你长高了。
星彩夫人想死你了,都是你的错啦!她原本就等着你随时去敲她的房门,知道你回来她可真高兴。”
她停下来用鸟一般明亮的双眼仰望着菲林。“那是今天早上。”她向菲林透露,紧接着说,“你真的生病了!瞧瞧你的黑眼圈。“
菲林根本还没机会回答,她就继续说:“到了今天下午你都还没来人们房里,她就觉得遭羞辱而发怒,晚餐时她简直对你的鲁莽大发雷霆,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决定听信你生重病的谣言。
她确信你不是在哪里昏倒了,就是博尔赫斯把你藏在马厩里,像照顾马儿和狗儿般照顾你。
现在你来了,进去吧!夫人,他来了。”接着,她打发菲林进入星彩的房蕾姆喋喋不休的话语,暗藏怪异的弦外之音,好像在避讳什么似的。
菲林迟疑地走进房里,不禁纳闷星彩是否生病了,或遭到什么不幸。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生活习惯可一点儿也没变,房间摆设依旧如故,绿意盎然的植物枝叶茂盛地生长。
地上也有些落叶,眼前的景象此时正告诉菲林,喜新厌旧的星彩,似乎找到了感兴趣的新鲜事物。
两只鸽子摆饰是她玻璃动物园中的新成员,而大约一打的马儿摆饰散布在房中。
一根很粗的月桂果蜡烛在桌上燃烧着,散发着令人愉悦的馨香,一旁托盘中的干燥花和药草,却沾到了滴下来的蜡,一捆捆雕工奇特,看来象是齐齐达人用的占卜石板也快遭殃了。
菲林一进房间,她那强壮的小母狗就上前来欢迎菲林。
菲林停下来抚摸着它,不禁纳闷菲林是不是还站得起来。
为了掩饰菲林因眩晕而起身时的迟钝,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小片石板。
它看起来挺老旧,而且似乎很少用来占卜。星彩转身离开她的织布机来迎接菲林。
“喔,起来吧,别闹了!”她看到菲林低头哈腰时大声说着。
“单脚下跪愚蠢极了!
还是你觉得下跪会让菲林忘记你的鲁莽?你回来之后竟然没有立刻来看菲林!
咦,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礼物?
喔,真是设想周到!你怎么知道菲林在研究这些石板?
你知道么,他找遍了城堡里所有图书馆,却没发现有什么关于占卜石板的记载!”
她从菲林手中拿起小石板对着菲林微笑,好像这是送给她的礼物,而蕾姆也在她身后对着菲林眨眼,他微耸着肩响应。
菲林回瞥星彩夫人,看到她把小石板放在一堆摇摇晃晃的石板上面,然后转过来看着菲林。
她一会儿对菲林好,下一刻却露出不悦的神情。
她那淡褐色双眼上的眉毛皱成一团,小巧的嘴儿紧闭成一条线,然而这责备的神色,却因她头发插着两片长春藤叶,走到菲林身旁的仪态而破坏殆尽。
“请原谅菲林。”菲林说道,大胆地把长春藤叶从她那凌乱的深色卷发中拿开。
她从菲林手中拿走叶子,放在小石板上面。
“你这几个月到哪儿去了?这里还需要你呢!”她问道。“你的婶婶几个月前就来了。
你不但错过了正式的婚礼,还错过了婚宴、舞蹈庆典和贵族聚会。菲林在这里竭尽所能让大家像对待王子的儿子般尊敬你,你却规避所有社会责任。
而你回家后也没来看菲林,只穿得破破烂烂像工人般到堡里找人说话。你怎么会把头发剪成这样?”
这是菲林父亲的妻子,曾经为他婚前拥有私生子而惊吓不已,从讨厌菲林到极度关心菲林,这有时可比她憎恨菲林来得难处理。
她又问道:“你难道没想过,这里有比和博尔赫斯闲晃照顾马儿更重要的社会责任?”
“非常抱歉,夫人。”经验教导菲林不要和星彩争论,她独树一帜的方式可深得银辉的心。
如果菲林哪天精神很好,被这么一打乱,就可以让菲林心神涣散了,而今晚更感觉有些无力招架。
“菲林是病了一段时间,而且因此无法踏上归途。等菲林复原之后,天气又拖延了人们的归期,很遗憾错过了婚礼。”
“就这样?这就是你迟归的唯一理由?”她尖锐地说着,好像怀疑菲林有邪恶的诡计似的。
“没错。”菲林严肃地回答。“但菲林确实很想念你。我的行囊装着带给你的礼物,他还没从马厩拿上来,但菲林明天一定带来给你。”
“是什么?”她像个好奇的孩子般要菲林回答。
菲林深呼吸,此刻真的很想回房就寝。“是种纤细的药草,漫长的旅途不适合携带华丽的药草。
齐齐达人不像人们一样用石板或卷轴来教导药草调配,而用像这样一个木盒子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