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木骂了几句,注意到管邴二人的表情,也觉得自己有些跌份,喷出几口粗气,不再言语。
王队拍拍五木的胳膊,道:“五木,你觉得公孙度这么做,只是因为被蒙蔽吗?”
“啊……王哥,你的意思是,公孙度明知不是我干的,却不替我伸冤?”
王队苦笑一下:“兄弟啊,你经历太少啊。公孙度灭了夫余,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高句丽。灭夫余可以用莫须有的理由,但高句丽比夫余强大得多,他需要找到充足的理由,才能聚拢辽东人心,才能实现他一统辽东以及东北的野心。”
“啊?”五木于普通的人情往来上,情商极高,但这个问题牵扯的是政治问题,五木的眼光和王队相比,就差了很多了。
“兄弟啊,你淡定些吧。”王队劝道,“人家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陷害你,但陷害你却能达成人家的目的——声讨高句丽。”
王队的话,把矛盾直接引到公孙度身上,管邴二人对公孙度印象不错,但也不得不说王队的分析有道理。
听了王队的话,五木嘴唇动了动,没有骂出声来。
管邴二人显然并不希望抹黑公孙度。
管宁继续把话题引到公孙霸身上。
“王先生所言貌似有理,但管某觉得,那公孙霸贼子不仅奸诈,简直就是……”管宁费了好大劲,也没憋出五木脱口就能说出的脏话,只得再次选择自己习惯的用词,“公孙霸贼子恶行令人发指,其用心之深,绝不限于辽东、河北,其行径之毒,必祸国殃民,我、我泱泱华夏,恐有灭顶之灾啊……”言罢,管宁竟滴下泪来。
“啊?”王队大惊,“他都做了什么?”
管宁情动,已不能发声,邴原回答道:“幼安先生和我听闻辽东暗幕,便觉辽东已非我等闲居之地,心生南返之意。而公孙霸贼子对我二人也倍加提防。升济大人手下,常来学馆的内侍,也不知何故,不再来往,因此,很多细节,我二人不得而知。”
王队有些失望。
邴原却继续道:“然,其恶行却有目共睹。”
这时,管宁也调整好了情绪,恨恨道:“也不知那贼子用了何等手段,竟逐渐将辽东大权托付给他。”
“啊?”王队更加吃惊,“不对啊,我在这里也偶尔看到邸报,辽东太守不还是公孙度吗?”
“唉……”管宁连连摇头,“名义如此,实则不然。升济将军对军政之事已不闻不问,一切全凭那贼子处置,甚至连两位公孙公子也唯其命是从。”
“啊?”管邴二人说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王队惊讶,王队虽有心里准备,早就推测孙公霸穿越过来,一定是有重大图谋,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掌控辽东。“他、他用了什么手段啊?”王队明知管邴二人也不知情,还是问了一句。
邴原摇摇头。
“辽东军队都是归他指挥?”王队又问道。
邴原点点头。
“那辽东人口不多啊,怎么就能突然强大到这个地步?竟然先背弃袁本初,又胆敢向曹孟德叫板?”王队实在无法理解。
邴原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道:“唉,实情邴某也不知晓,其对辽东掌控,绝非残暴二字可以形容,邴某只知道,凡轻微触犯军律者,立斩;凡百姓接近军营者,立斩!”
王队军人出身,又经过战火洗礼,深知军队纪律的重要。但,像这样,轻微违反条例就杀头的纪律,还是令王队震惊。而且,军纪为何要牵连百姓?接近军营者就杀?
王队突然叫道:“他的军营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是极是极,”管宁连连点头,“某欲离开辽东,曾去向升济将军辞行,见过那贼子训练的队伍……”说道这里,一向淡定从容的管宁两颊松懈的面皮抖跳了几下,“奇怪、奇怪……可怕、可怕……”管宁很恐惧的样子,不敢往下说了。
王队连连追问,管宁终于又开口,他告诉王队,辽东的军队很是怪异,平时窝在军营里,看那些士兵的样子,都好似萎靡不振,根本不像传说中的辽东兵那样彪悍。
可当管宁和邴原逃离幽州时,听周边和辽东兵交战过的人讲,那些个辽东兵到了战场上,各个凶猛异常。
管宁的手微微抖着,嘴里念叨着:“绝非如狼似虎、绝非如狼似虎……”
王队被管宁的话弄得乱了,这话是说辽东兵勇猛啊,还是颓废啊?
一旁的邴原鼓足勇气,说出了一个词:“如鬼似魅……”
“啊?”王队和五木都大惊。
一会说萎靡,一会说鬼魅,到底是啥样啊?
王队盯着五木,突然,王队想起一样东西。
“毒品?”王队叫道。
“吸毒?”五木也同时脱口而出。
王队刚要确定自己的判断,却又疑惑了,不能啊,即便是服用了毒品,也不至于战斗力暴增,也不至于“如鬼似魅”,把管邴二人吓成这样啊?
……
夜,很深了。
王队辗转反侧,他想不通,弄不懂。
但,他确认了一件事:公孙霸一定就是孙公霸,他的图谋只有一个——天下。
同时,王队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