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将军,为何不拦下那支曹军?”冯习看了眼与平日大相径庭的张飞,开口问道。
若是眼前站着的乃是关羽,也许冯习不敢多问什么,不过,换作了平易好相处的张飞,冯习这才会多此一问,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最基本的素养,除了多作少问之外,试图窥探主将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个忌讳,在那个年代,并没有什么人人平等一说,像郭嘉与曹操的随和关系,庞统金百万与袁尚的自然而然,毕竟还是少见。
张飞并没有发怒,他的脾气确实不好,却也要分与什么人以及什么场合,冯习也算是几年来一起打拼出来的老战友了,相互之间也比较熟稔,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二心生芥蒂。
“为什么要拦?瞎浪费力气。”张飞百无聊赖地摆了摆手,粗壮的手臂摇曳,手掌抚摸着胯下的战马,头也不抬道。
冯习心中云里云雾,自从到了长安之后,就一点都看不懂素来大大咧咧的三将军心中在想什么,你说这大老远赶到长安,前面还火急火燎的,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急了,皇上不急太监急,作为副将,冯习心中早就万马奔腾了。
“再不入城的话,末将担心曹军就先咱们一步把长安给占了啊。”冯习有些急躁道。
冯习的担忧确实不无道理,数万曹军比己方的主力还要早到一步,在他看来,就算白毦精骑再骁勇,绝对也抵挡不住百倍于自己的敌军,唯一让冯习觉得还有一点机会的便是先夺了长安,再据险而守,长安城池高耸,将士拼命的话还有可能坚持到刘备的到来,而张飞一点都不急迫的悠闲模样,倒是让冯习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张飞凝视着布满茧子的右手,神色异常的专注。飘下的雨滴不仅将张飞的胡须和头发大湿,胯下神骏异常的战马同样毛发湿淋淋的。
“休元,连我都不急,你急个屁,长安是好,却也得有命去享,就咱们两千兵马,就算入了城,你真当以为守得住?曹操与麾下那群虎将,不是老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自己也有过接触。若是没有包袱地厮杀。本将自然不会怵了,关键是真要进了长安城,不仅要抵御曹操的攻击,还要提防城内某些人的算计。得不偿失啊,在我军主力还未赶到之前,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听那诸葛亮一回又有何妨。”张飞抬头看了眼冯习,沉声道。
冯习闻言,叹了一口气,只能作罢。
只是,看向张飞的目光,倒是多了一丝的其他色彩。平日里包括他都觉得这三将军虽然是万人将,却与他一般,有勇无谋,今日这一番挂职给张飞当副将,倒是让冯习对张飞的另一面有了崭新的了解。
粗中有细。说不上藏拙,与张飞相处了几年,冯习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相较于张飞的高超武艺,张飞的那点小谋略不为外人所熟知罢了。
见冯习不再多说什么,张飞则笑了笑,近两千多号在雨中伫立。
话说这长安城外倒也也并非没有遮雨的地方,只是,离护城河太近,张飞不想提前与曹军开战,故而与长安城一直保持着近千米的距离,虽说骑兵一个冲锋便可杀至,不过却让一千八百多名的白毦精骑在雨中淋着雨,说来,倒也难怪冯习急欲想要入城,在城外这么淋着雨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种环境,得个流行性瘟疫还是很容易的,古今沙场,死于瘟疫的例子也不少了,冯习多年军伍生涯,虽无多大建树,却也算得上沙场经验的老将,对于瘟疫的可怕心中自然有数。
不过,张飞既然决定了不进城,作为副将冯习自然拗不过顶头上司,好在白毦精骑也都是精锐,倒也不会因为淋点雨而倒下,有张飞的威望摆着,就算让他们在雨中淋个两三个时辰,恐怕也不会有人会退缩。
“等等吧”
张飞轻轻抚摸着马背,自言自语道:“摸着石头过河的人有了,大哥与二哥大概已经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