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中,唯有李子车脸色凝重,王累亦是没有一丝的胆惧,与李子车不同,王累眸子依旧是一股怒焰在燃烧,对于那一排的箭枝视而不见,看向刘璋怒喝道:“贼子无礼,属下肯定主公下令,射杀此人。”
“有用么?”
刘璋闻言略有些苦涩地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李子车,一个张辽便有胆气以百骑来叫阵,便是杀了他又如何,据说虎狼烈军这种浑身是胆的武将数不胜数,杀了一个张辽只会引起对方身后更加凶残的一群虎狼,这不是刘璋所想看到的。
“区区敌军一名敌将,给末将点齐一部兵马,必斩之。”簇拥着刘璋的奔云军四副将之一的陈曶猛然怒声道。
陈曶生得威猛高大,一把四十斤大枪在奔云军中除了少数几人,几无敌手,且此人性子暴躁,常有一言不合生撕人的粗暴习惯,被奔云军的将士戏称为鬼屠,挂在他手中的人命多到数不胜数。
他这一跳出来,顿时引起了城楼上众人的瞩目,一双双眼睛看向陈曶,除了张辽单手夹住箭枝的那个画面,现在谁还敢等闲视之。
没有一人表态,而城下的张辽则早就没有了耐性。
“既然刘益州不敢与我军对话,也罢,本校尉就代为传话,尔等听好了…”
张辽屏气沉声喊道:“尔等抗拒天军,其心叵测,我军主帅庞总参有令,只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不开城迎接我军入城,届时城破上至别驾从事下至小卒,全部鸡犬不留。”
话落,张辽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扫向城楼,冷笑一声,马缰一紧,百骑掉头归阵。
眼睁睁地看着张辽与那百骑丢下狠话却黯然离去,城上的李子车和陈曶等十几个武将皆眸子含怒,而刘璋等文弱书生则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这如何是好?”
除了经历过张鲁反叛之外,刘焉刘璋两代父子从没被打到家门口,尤其还是虎狼烈军这等战斗力极为强劲的一流军队,一时间内,刘璋心神无主,压根儿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投降二字在他脑海里浮现,若是性子刚毅一些的主公也许早就率众抵抗了,偏偏刘璋坐拥益州多年,却让年轻时那么一丝的血气给消耗得淋漓尽致,而如今,身边没有可挡一面的名将在侧,谁都无法给他任何的安全感。
“尔等说,这如何是好?”
刘璋声音有些颤抖地看向身边的数十个文武,武将则基本被他所略过,李子车偷袭的一箭连敌军一员校尉都伤不到,这种层次的武将,就算刘璋再不懂武功,却也看得出来,此人已经没有当年之勇,刘璋亦是个务实的人,李子车没有表现出超群的能力,已经不足以让所看重。
“战”
王累李子车陈曶董和费观尚且还没有放弃希望,白水关离成都并不算远,若是能够支撑到援军驰援,城下的庞统所部必败无疑,在还没彻底绝望之际,这群东州人决然不会放弃。
反倒是张辽谯周等益州世族代表紧闭着嘴,没有多言,不同于东州人,益州集团并不是很在意谁来统治这片疆土,只要保证了他们的利益,谁来当这一州之主,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换一面旗帜罢了,除了张任郑度等少数感恩于刘焉的死忠份子之外,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益州世族都不愿意为刘璋死忠到底。
程畿张裔等益州世族的代表各自有所打算却没有多加言论,而张松与谯周两个早与袁尚私通款曲的投降派则再一次跳了出来,法正就在人群中,为了前途着想,他们肯定是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够获得足够的功劳。
却听张松出声道:“主公,不可战呐。”
张松拱手仿若泣声道:“敌军凶猛,早有虎狼之称,若是我军奋力抵抗,能够守住城池也就罢了,若是抵挡不住,我等为主公尽忠是为份内之事,但是想想城内的十万百姓…属下心生不忍啊。”
这张松不愧为实力派演员,能够在数十年的斗争中脱颖而出,并且让张氏一族蒸蒸日上,张松自然有其本事,尽管人长得丑陋不堪,但是这口齿确实十分的伶俐,一惊一乍,无前奏的涕零落泪,堪比专业的颤音演绎,没有多年的锤炼,决然演不出张松这般专业,这个朝代没有专业的男演员,不然凭着张松这长相,还真是不比黄渤王宝强这些长相有些抱歉的巨星差。
刘璋的心中一震,他自然是不信张松会是这种悲天悯人之辈,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张松所言确实有道理,若是与虎狼烈军死战,胜得了么?己方真正具有一战之力的也只是那一万的奔云军,而虎狼烈军却足有三万多,成都城池虽然高耸,但是刘璋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这高大的城池完全不能给他太多的安全感,城破则鸡犬不留,这是张辽转身而去,刘璋感到心惊胆颤的一句话。
“竖子危言耸听,我方占有城池之利,又有数万兵马坚守,何尝会输给敌军那区区三万兵马,只有坚守一天,白水关的援军即可驰援而到,届时成都的危机即可解除,你却不停地劝说主公开门投降,居心何在?”
王累基本就是指着张松的鼻子怒骂,不同于董和费观等人的温和,王累能够与郑度相交甚密,本就是因为两者的性情相似,这才有了共同的语言,这猛一暴起,嗓门不小,瞬间让张松脸色阴沉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