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意出了北秀苑,如一只涅盘之后的凰鸟,踏着青石路一步步走向登天的阶梯。
暗红婚袍加身的拓跋丹珠刚从北苑穿戴完毕,由婢女引领着去前院饭厅同进餐。他们今天的安排是,拓跋丹珠要和太子殿下夫妇一起用早餐,然后一起出行,进皇宫,迎娶公主,然后绕街十里接受沿途万民的祝福,晌午十分回到仓促建成的鞣鞣驿馆里。新人拜天地,这亲事就算完成了。
只要亲事完成,就是鞣鞣,南燕和亲大礼完成。无论是鞣鞣还是南燕的任何人出事,就都是自己家里人的事。都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前一晚,南宫凌已经把这亲事的危险说与拓跋丹珠听。
拓跋丹珠自然也知道两国和亲这件事刺痛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会有人破坏。他也谨慎认真的对待这场亲事,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鞣鞣的繁荣安宁。
可是,几日来做的决心,却都在看见走过来太子妃竹意时,统统瓦解,瓦解的一点不剩。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啊。
犹记得她湖水里的妩媚,柴房里的狼狈,北秀苑的秀美。觉得那已经是一个女人最多的面孔了。可是现在看到的她却又是一个明媚极致的女人,明媚的让他真的挪不开视线。
“丹朱王子,你今天真帅。我们南燕的人都说,男人结婚这一天是最帅的,果真一点不假。”
一个丁字路口,两人相遇,竹意勾起艳阳一样的微笑和拓跋丹珠打招呼。
“太子妃,谬赞了。”拓跋丹珠强自忍下心头的悸动,忍着唇齿间的涩苦,颔首礼貌的说道。
“不是谬赞,丹朱王子本来就很帅。走吧,去饭厅用餐,然后去迎接王子最美的公主。”竹意含笑说着,伸手相请。
拓跋丹珠钢牙暗错,真想悔婚,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不能,他是鞣鞣的王子!
第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自己是鞣鞣的王子。如若不然,一定会无所顾忌的撕了婚袍,带着这女人走。无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但是……
“好,太子妃前面请。”拓跋丹珠觉得说出这句话,嘴里都有了铁锈味。那是一种红红液体的味道。
两人相错半步,一前一后向着饭厅走来。身后各自跟着两个婢女。
南宫凌坐在饭厅的主位上,饭厅的六扇门打开,正对着那进来的大门。抬眼就看见,一盛装男人,一妖娆女人相继跨过大门口。男的粗犷性感,女的华美绝色。两人一起走来,还一边低低说着什么。她的好太子妃的眸中盈着满满的笑意。而这样的笑意她半次都没有对自己暂放!
南宫凌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紧,本来一直平静风华的眉眼也渐渐的变得黝黑暗沉。等到两人走进饭厅,他心里的愤怒到极致,简直要控制不住。这时候他才猛地醒悟,他在吃醋!
“太子殿下原来早就到了,是本王失礼让殿下等。”丹朱王子嘴上客气着,心里可是嫉妒死了这个一身杏黄的男人。他拥有了世上最美的女人,却不知道珍惜,一而再的折磨,关柴房,关偏院。若这女人是自己的。他定然会放在手心里都疼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