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一番话在军汉中传过一轮,呼延庚又道:“堵住金贼,立下首功,百车金银任士卒自取。”
“堵住金贼,金银任取。”这样的悬赏在军汉中掀起一阵阵的欢呼。
金兵见用张严的首级恐吓无效,又开始进攻了。
“三郎,喝口水。”呼延武康让亲兵递给呼延庚一个葫芦。
“谢六哥。”呼延庚接过葫芦,喝了一口,里面居然是酒,一股辣味滚过喉咙,精神头又提起来了。
呼延庚看了看刚刚被杀退的一拨金兵,以及远处高杆之上,高悬着的陇西都护张严的人头。
完颜娄室用扔弃财物的方法,诱使张严所部争抢,随后大军向后反杀,将张严所部一举击溃,并击斩张严。当时,吴玠的泾原第十一将还在路上慢慢走,曲端的泾原军本部还未出咸阳城。
刘锜虽然绕路到了娄室军的前方,但他只有五百人,不可能正面阻拦娄室军,于是一面沿途追踪骚扰,另一面派出信使,向各军通报娄室退兵的方向。
金兵于是正面攻打呼延武康的营寨,还把张严的首级挂起来,恐吓宋军。
呼延武康勉力将士:“勿忧,其余各路援军很快就到,可将金贼聚歼于此。”
宋军依仗营寨,用弓弩打退了金兵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天色慢慢黑了,金兵那一头一片沉寂,呼延武康命人点起火把,将营墙前方照得通明。
突然,金兵方向传来呐喊声,一队队金兵推着大车,大车上架着盾牌,向前冲锋。宋兵这一边是亮堂堂的,金兵却是从黑暗中来,宋兵的箭手就失却了准头。
金兵将大车推到栅栏前,从一辆大车后面,完颜活女一跃而起:“孩儿们,杀出去,就可以回家了。”他一手持骨朵,一手持刀,率先跳过栅栏。他左手一挥骨朵,挡开刺向他的长枪,右手大刀下砍,劈倒了长枪手。
完颜活女全力挥舞手中的大刀和骨朵,没遮拦的往眼前的对手劈砸过去,他已经得到消息,一直如同附骨之蛆的跟着金兵的刘锜部,已经开始围杀金兵的后队。
金兵的处境是凶险之极,唯一的出路就是乘着前面的宋军还不知道援兵已经到来,将营栅打开缺口,完颜娄室所部才能逃出生天。
对面的宋军见当头一个骨朵砸来来,情急之下用刀抵挡,却不知完颜活女这一下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只听得哐当一声响,那长刀竟然被完颜活女打成两截,那骨朵余势未消,接着将那宋军的脑袋整个打得粉碎,完颜活女只觉得脸上一热,已然被血浆溅得满脸都是。
正当此时,完颜活女只觉得右肋一阵剧痛,左手下意识的丢下骨朵伸手一抓,已经抓住了刀刃,原来旁边的敌兵一刀砍了过来,如非自己身上穿了两层铁甲,只怕已经伤到内脏了。砍伤完颜活女的敌兵发力抽刀想要再砍,却拖不动,原来被完颜活女死死抓住,那宋军正要翻腕绞断对方的手指,却听得一声厉吼,抬头一看只见完颜活女瞋目怒视,满脸都是红白之物,仿佛鬼神一般,饶是那宋军也是久经戎行的好汉,也不禁失了一下神,便被完颜活女一骨朵扫在腰间,顿时内脏碎裂,口吐鲜血而亡。
几十个,上百个金兵已经越过了栅栏……金兵劈倒了栅栏,成百上千的金兵一拥而入,在宋军的大营中,残酷的巷战开始了。
呼延庚手持铁锏,左挥右挡,已经有十余个金兵在他的银锏下丧生。
但呼延武康手下不过两千人,要靠肉搏阻挡接近两万人的完颜娄室部力有未逮。
呼延庚还在苦战,呼延武康已经杀到他的身前:“挡不住了。”
“死也要挡住!”呼延庚眼睛已经红了,这明明是一场漂亮的合围战,结果四路援军只到了一家,军将还被人斩首了,这叫打的什么仗。
“死也挡不住,”呼延武康大吼,“先脱身,再想办法。”他伸手给了呼延庚两巴掌,“拼掉性命也守不住了。”
呼延庚被呼延武康吼了一顿,清醒了一些,自己的战略就这样破产了吗?他抬眼望去,宋军已经变成了几十人、十几人,甚至几个人挤做一团,武器向外,抵挡着十倍于己的金兵的围攻。
不,不能放弃。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呼延庚从书上都读到过很多例子,有时候已经山穷水尽,弹尽粮绝,但就是坚持一口气,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浚是宣抚司判官,张灏是西河访察使,呼延庚是宣抚司走马承受,三人联手,抹掉了四路经略使,而让曲端、刘锡、刘惟辅名正言顺的控制各路军事,而且解决了当务之急,肯定要给这几人正式的统军名义,加官进爵,甚至接任经略使也大有可能。这几人为了前程,也该拼命赶来吧。
而且,张严不是赶来了吗。虽然他被完颜娄室击败了,完颜娄室和呼延庚已经接战,再也没有心思去伏击追击的宋兵,这样唾手可得的大功,他们怎么可能不要。
坚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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