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庚整顿军马,带了一个指挥的陷阵营和一个指挥的轻骑。随着右军本部的士卒都调往各团练厢做押正什长伍长,右军剩下的只有两千人,正式改称背嵬军。呼延庚带出来一千人马。高宠为背嵬军统制兼骑军统制,武松为陷阵营指挥使。
他乘船先到深州,与普六茹伯盛派来的第十一团汇合,十一团团司马是阳继忠。他原为府州军一名下级骑兵军官,善使一杆大枪,随折可求救援太原失败,不得已落草雁北山区,与一班溃兵靠抢土匪维生。
在和尚洞大会时,阳继忠加入了红巾军,在普六茹伯盛麾下,因为他曾在雁北山区落草,对雁门、代北的地形都很熟悉,普六茹伯盛便把他派来了。
阳续忠见到呼延庚,单膝跪下,捧上一方印信。呼延庚一看,是天雄镇抚使的印信。上次普六茹伯盛到沧州的时候,就想把印信交给呼延庚,但呼延庚没要,这一次他又让阳继忠带了过来。
现在呼延庚下属三千五百人,组成北上支队,在深州统一上船,沿着滹沱河向上游行进。滹沱河在过了深州后,上游方向转向西北,穿过真定东北部,进入太行山区。
真定现在被金兵占据,但完颜讹里朵所部损失惨重,主力已经返回塞外休整。呼延庚下属连人带马加粮草军械,整整六十条船。这样宏大的船队,绝非真定留守的几百金兵和几千签军胆敢阻拦。
呼延庚也不生事,船队快速通过金兵占领区,进入太行山区。
呼延庚通过得太过迅速,金兵也未来得及在沿河布防,北上支队无惊无险,到达代州五台县外围。
北上支队在五台县外的一处河滩上下船,独轮车推着军资粮草,军汉们背着兵器铠甲,排成四列纵队,晓行夜宿,来到五台山寺庙。五台山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圣地。山上分布着三百多座寺庙,共有和尚数千人。
呼延庚先派出两名亲兵上山给普济寺方丈送信,约定明日上山拜访。
第二天,呼延庚快到五台山寺庙时,只见庙外广场上人山人海,旗姗招展,鼓乐喧天,几千名和尚身披襄装,手持笙箫锣鼓,排着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他们如此隆重,莫非是在办什么大事吗?
呼延庚正疑惑不解时,打前站的亲兵来到跟前报告,说和尚们听说朝廷官军要在这里住宿,正列队欢迎呢。呼延庚把队伍安排在山坡休息,便和阳继忠,高宠,武松带着十几个人来到广场,顷刻鼓乐齐鸣。
钟声再起,主持和尚双手合十。快步前来迎接,陪同呼延庚走过乐队行列,来到一排椅子边就座。
老主持兴奋地说:“久闻呼将军大名,盘秀山谷大捷声振华夏,贫僧早有所闻,而今目睹尊颜,不胜荣幸之至“”说罢,让小僧送上清茶,请呼延庚一行品尝.
“打扰了,给大师添麻烦了,呼延庚也按佛家礼节,双手合十,说,“我呼延庚到了五台山,是为了抗击金贼,希望大师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抗敌。”
主持说“我佛慈悲,讲的是普渡众生。而今索虏,灭我中华,逆天行道。我们是出家人,但没有出世,支持朝廷官军抗战,责无旁贷。呼将军有何困难,一呼百应,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愿尽微薄之力。”
两个人谈得十分融洽,中午,老主持请呼延庚一行吃了一顿斋饭。饭后,老主持道:“呼将军,山上的僧人久慕王师,请将军为僧众们训话”。
呼延庚想,我和你们这些和尚有什么好说的?菩提树明镜台吗?但眼下也不能推却,让僧众们失望。
刚要开口,却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和尚,最后他说:
“师父们。”他这一开口,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师父是个很尊贵的称呼,在场的大多数出家人是不能被称作师父的。
“师傅们通晓典籍,晓畅事理,本轮不到我这个军汉来说什么。但索虏们已经占领了太原,攻克了隆德,南到汴梁,北到雄州,都在受到索虏的荼毒。我请师傅们随我下山,不在上阵杀敌,而是重在救助安抚困苦的百姓。”
这时,边上站出来一个年老的僧人,看袈裟是五台山上哪一座丛林的主持,这老僧人道:“山上的年轻僧众,都要下山与金贼厮杀。老衲以为,此事有违出家人的慈悲之心。我等出家人与世无争,官府是宋人还是女真人,我等都是一心礼佛,不问世事。”
“山下百姓是活是死,也与大师无关吗?”呼延庚追问,“五台山周围百里的田地,都是各大丛林的田产,被金人占去,也与大师无关吗?”
在把这个老僧人堵回去以后,呼延庚号召和尚们参军:“五台山与官军素有渊源。远的不说太宗真宗年间救助过我河东将士,就是现在我呼延庚麾下,也有近百五台弟子,五台山的智深大师,更是被朝廷封为武节大夫,团练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