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自成的叙述,邢巧儿低着头静静的听着,一直等到李自成说完后她才轻声道:“闯王乃是做大事之人,当然知道做大事者应不拘小节,下面的人想要保存实力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说他们了,就算是闯王您不也是如此么?”
“你……”
李自成浓眉一扬就要发怒,但随即转念一想,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说得对,俺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下面的人保存实力,俺自己又何尝不是害怕折损手中的实力而将这件事退给了李岩兄弟。”
“所以啊!”
看到李自成懊恼的模样,邢巧儿扑哧一笑,“老话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有何资格去责怪别人呢?是个人就有私心,此乃人之常情,您又何必介怀呢?”
“不……话不能这么说。”这时,李自成也回过神来,重新恢复了枭雄本色:“自从老闯王于孟津兵败被朝廷所俘,送往京城处死后,俺和过儿之身带着数百老营弟兄逃入河南府,重新将义军发展至今,又将那些人一个个提拔至今,原本指望着他们为义军的大业出力,可如今义军才有了点起色,这帮子人就一个个开始学会惜身了,此种风气不能长。
至于说俺没派人去,这不是很正常吗?若是把俺跟他们相提并论,那俺这个闯王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嘶……”
邢巧儿先是一阵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李自成说得颇有道理。
李自成身为闯军的最高领袖,保存一定的实力不是应该的吗?有事情不是应该让那些手下去做吗,否则这个闯王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李自成的这个想法若是在后世自然要被喷得体无完肤,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没有特权谁愿意当这个老大?
不过即便如此,邢巧儿出身商贾之家,从小耳读目染后身上自是带着一股精明算计的气质,但在大局上却是不免差了一筹。
听到李自成这么说后,她心里虽然还是不以为然,但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感到气氛有些尴尬的李自成心里很是有些别扭,先前刚开始将邢巧儿抢来的时候,李自成还是跟她黏糊了一阵,但过了一阵子,新鲜感消失后,李自成对她就有些冷落了,感到不自在的他随口吩咐了一声,便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李自成离去的身影,邢巧儿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幽怨之色。
说实话,她是被李自成给抢来的,心里对她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喜欢。更何况李自成出身驿卒为人很是有些粗鄙,大字不识几个,跟从小识文断字喜爱文章的她更是谈不到一块,这世间一长要说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的,只是如今李自成势大,周围的看守又比较严密,她也只能是认命了。
目送李自成离开的邢巧儿转身正要返回屋里,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声音响起:“闯王可在,卑职高杰求见!”
邢巧儿转身一瞧,看到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颇为英气,穿着一身皮甲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
看到这个年轻人,邢巧儿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一颤,不知为何却是鬼使神差的说道:“还真不巧呢,闯王刚刚离开,你若是着急的话,可以在此处坐一会,或许待会闯王便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