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汀辰说不上来,为什么对施光秀心动,或许是男人对美女的自然反应,也许是女追男隔成纱的真理,或许是自己第一次感觉到,有位女子在对自己注目。
罢了,不想了。
走出同心门,田汀辰有一种恍若隔世的苍凉感,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群,连包子铺小二添火的后背,都带来一种虚幻的不真实。跨过门槛,进入街市,每一步,踏着冰霜,驻足后,不能回头。一辆马车匆匆驶过,溅起的扬尘把他拉回现实。
同心门外的这家包子铺,并不算正规的小饭馆,而是一位住户在家门口摆的早餐摊子。桌椅十张,碗筷十副,简易炉灶,生火放笼,包子是前夜做好的,一蒸便可,浓浓的谷物香勾起路人的馋虫,生意一直很好。尚早,还无人,田汀辰坐在包子铺了,点了一笼肉包,老板看他眼生,热情地送了一碗豆浆。
三两下解决了半笼包子和豆浆,美味至极,田汀辰再点一碗豆浆,对着街景慢慢吃着。人渐渐多了,有早起赶路的,有做早活的,有游览采风的,每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事,或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前途,如陀螺般旋转,很少有小憩的机会。正方的桌子边又坐了一人,抓头的声音簌簌不止。田汀辰看着来人翘起二郎腿的姿势,暗道一声真有缘。
来人也认出了田汀辰,嘿嘿一笑,依旧抱着那根不起眼的木棍。他点了三笼包子、一盘咸菜和五碗豆浆,把一根筷子搓在手指间,呼呼转动起来。“小兄弟,早啊。”
“早,”田汀辰对这人有点兴趣,便想交流一二,“在下同心门田汀辰,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够诚恳,”来人夸道,“行走江湖,都不用假名。”
店小二将来人点的东西一次献上,来人埋下头去,啜了一口热腾腾的豆浆。“好喝!”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不需要用假名。”
来人斜眼看他,田汀辰也不咸不淡地看着来人,对视了约半分钟,来人抬起头来,突然叫道:“啊!这么快就喝完了!”再看眼下的瓷碗,已见了底,一滴不剩。
“你要找太极一派?”来人把食物席卷一空后,才再次开口。
“是。”
“难了,”来人直言道,“我劝你放弃。”
“如果你有其他的线索,请告诉我。”
来人笑道:“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田汀辰不接话这话,转而问道:“你说的厉害大阵,是不是虚无空间?”来人一震,重语道:“你是什么人?”田汀辰面不改色道:“我只是个无名小辈。”
“你知道的太多了。”
“在下有难言之隐,一定要找到太极一派,如果公子愿意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感激?”来人用挂在木棍上的手随意摆摆,“我可不需要。三日后,你再到这等我。”说完便起身,在阳光之中暖暖伸一懒腰,背对着田汀辰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多话,饭费就算你的了。”
来也干脆,去也潇洒,来人扛着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的木棍,叼着最后一只包子,在熙攘的街中穿过自己的背影,从近到远,远而看不清晰,最后消失在某一转角,留不下一点痕迹。
田汀辰找店小二算了两人的账,五两不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