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十年的短暂岁月中,除了被病痛的折磨,还有死亡的恐惧。身体稍稍好转之后,他还被残酷现实生活折磨。众人的白眼,恶霸的欺凌都像利器一般,刮刻着他幼小的心灵,助长着他想强大起来的愿望。
身心的疼痛,麻木了他本该欢乐的童年。他一度忘却了,如何去笑,如何是开心。
不氏爷爷坚持不懈地医治了他五年,才使得他能够下地走路;又锲而不舍地更改了五年的方剂,终于使得他能够勉强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虽然现在仍然在喝药,但是他已经能够做些简单的体力活。
前几日他又看到了女孩竟然拜老奶奶为师。他知道老奶奶曾经是京城乃至天下的绝世舞姬,女孩的未来必将辉煌于世。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爰夫,吴老说她名字的意思是春日的牡丹,必将绽放得国色天香。
可他未来能做些什么呢?
所以他去求不氏爷爷,希望他能收自己为徒。
不过不氏爷爷一生笑傲江湖,醉戏人生,从未打算收过一个弟子,自然也不答应他的请求。他便跪在不氏爷爷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不氏爷爷不忍自己十年的苦心被他毁了,答应了收他为徒。
他仿佛见到了光明的未来。
这一切,他都觉得是这个女孩带给他的。爰夫,同她的名字一样,夫与福同音,她是他的福星。
这十几日中女孩的无助迷茫,他都看在眼里,希望能做些什么帮助她找到失散的亲人。他生来便在青麟殿内,吴老虽然一直像他爷爷般地照顾他。可他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没有亲人的孤苦寂寥他最清楚不过了。
看到男孩抱着的胡萝卜,爰夫突然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能给我几个胡萝卜吗?”爰夫一边跟他走向厨房间,一边问道。
“可以的,你是要吃吗?”土豆反问道。
“是啊是啊,我最爱吃胡萝卜了!”女孩拍着手,装作真的很爱吃的样子对他说。
“你要多少自己拿就好。”见到女孩如此,土豆笑着说。
“嗯,谢谢你!”爰夫笑得灿烂,眼睛余光看到了案板上放着的小刀。
“听说你拜那个瘦瘦的医师爷爷为师了?他叫什么名字啊?”女孩一边笑着问道,一边向案板处移动,将小刀藏在了袖口中。
“师傅的原名叫做朱不氏。”土豆一边向灶台里添柴,一边回答。
“猪不是,不是猪?这是什么怪名字,爷爷和猪有什么关系?”爰夫狐疑地猜着。
“不是猪,是朱红色的朱。”男孩笑了。
“大家都叫他不氏神医。”土豆继续说。
“不是神医?那他究竟是不是神医啊?”爰夫更加疑惑了。
土豆又被她逗乐了,掏出灶膛中的一根碳条在地板上写着,不氏神医。
啊,原来如此。
爰夫将麻筐中大个的胡萝卜全都抱走了,男孩望着爰夫的背影,没有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微笑着。
夜色将至,夕阳余晖绚烂。
此时,兔爷和孔翠正在青龙国最高的客栈阁楼中,遥望着东方巫族的方向,身后夕阳绚丽,染红了木质的地板。
兔爷当日拼命赶回后,只看见了衣衫凌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孔翠,杀手同爰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直追逐着爰夫的气息寻找,结果却追到了一个死胡同。
这几日他更是没日没夜地找遍了青龙国的大街小巷,可都没有发现爰夫的行踪。灰头土脸悲伤绝望之际,孔翠提议他们可以等待青鸟再次到来,然后跟着青鸟追寻爰夫的行踪。所以他们找到了青龙国最高客栈的阁楼上,住了下来。
孔翠看着自从搬到阁楼就一直遥望着窗外巫族部落方向的兔爷背影,担心他会这样倒下去。当日小小的爰夫护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毫无畏惧,至今回想起来都让她心生惭愧。
此刻看到兔爷日夜遥望东方,眼睛红红的等待着青鸟的身影,她看得更加心痛。
“快入夜了,披件衣服吧!”孔翠披了件深衣在兔爷身后,走到他面前,将衣带帮他系上。
她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想,这半个月兔爷几乎滴水未进,连他最爱的胡萝卜就只吃了两口,他扛得住吗?
这样想着,她抬起头望了望兔爷的脸,半个月未刮过胡子了,他显得沧桑了些。再往上看,孔翠愣住了,兔爷,在哭。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从他红红的圆眼睛中流了出来,泪流成注。
自从那日三人互相表明了真身,孔翠见过他喜极而泣的泪水。可是他现在的泪水,却是无尽的愧疚和自责。孔翠见到他的泪水,心中的闸门也崩开了。这十五日,她从未见过兔爷哭过,但她无时无刻不能听见他无声的悲鸣。他在自责,他曾经承诺,永远守候在巫族嫡女身旁,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她一把抱住了这个流泪的男子,也泪流满面。她无能,不能保护巫族嫡女,也不能止住眼前这个男子的泪水。
忽然,兔爷身体一震,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仿佛发现了什么。
孔翠察觉到了兔爷的异样,转头向窗外望去。
“是青鸟!”
孔翠激动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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