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成人墙,密不透风的人墙,产妇见不得风!”
大妈振臂一呼:“大伙儿都听见了吗?考验咱们甘家寨居委会的时刻到了。”
杨枫点点头,一下子脱了自己的羽绒服,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然后又脱何少堂的。
何少堂哭笑不得,却是毫无怨言,看向杨枫的目光愈发炙热。
杨枫扶着妇女坐在羽绒服上,妇女已经疼得浑身发抖,杨枫握着她的手道:“大姐别怕,我是医生,我会帮你。”
“救孩子,快,快!”
“来一条棉被!”
“有。”
话音未落,两床棉被已经送到,原来大妈早有安排。
一床棉被铺在了地上,杨枫和何少堂合力将待产妇女挪上棉被,另外一床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大姐,羊水已破,刻不容缓,我这就给你接生。”说着,杨枫就开始脱产妇的衣服。
“谢谢,出租车太狠心了,看我要生,居然因为害怕弄脏他的车,把我赶了下来。”
“原来如此,太过分了!”
听到这个答案,路人也纷纷谴责那位无良司机。
正说着话,突然头顶一暗,紧接着亮起一盏灯。
杨枫扭头一看,原来原地搭起了一顶帐篷,就像夜市那种,可以遮风挡雨,另外,棚子里摆进来三台热风扇。
看到这里,杨枫心头一热,冲着产妇道:“大姐您看,还是好人多啊。”
产妇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跟着我的节奏用力,一、二、三……”
大妈不知何时走进了帐篷,身边跟着一个白大褂年轻人,年轻人提着药箱,一眼看到杨枫赤手空拳,马上道:“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你有没有无菌观念?”
杨枫冷冷一回头:“要不你来。”
白大褂急忙后退几步:“我可不会接生。”
“那就少废话!”杨枫说完了,想了想,冲着身后的白大褂伸出手:“有手套就帮我戴上,你给我打下手。”
“凭什么?”白大褂年轻人嘟囔道。
大妈不高兴了:“小田,这是你的光荣,赶紧协助人家。”
被大妈一顿批评,小田无言以对,给杨枫双手套上了橡胶手套。
“小田,你给我打手电,大妈,你把门口把好。”杨枫吩咐完之后,突然惊喜交加地喊道:“我看到头了,大姐,再加把劲!”
“啊——”妇女发出一声声痛呼,似乎已经筋疲力尽。
大妈马上道:“妹子,疼也咬牙忍着,这一喊,更没力气了。”她是过来人,这应该是经验之谈。
妇女冲大妈虚弱的点了点头。
杨枫道:“大姐,你别害怕,必须鼓足信心和勇气,我们现在是在路上,孤立无援,必须靠自己,相信我,用全部的热忱和精力迎接这个小生命。”
妇女汗透重衣,仿佛水中捞起的一般,她咬着下唇摇头:“小兄弟,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尽力了。”
身旁的小田不停发抖,他何曾见过这等血腥恐怖的场面,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个……救护车最少要……要半个小时,怎……怎么办?”
“大姐,不要灰心,不要有其他念想,只能靠自己。”杨枫握住了妇女一只手,将微薄的内息输送过去。
妇女顿时目瞪口呆,她明显感受到一股醇和的涓流,顺着筋脉送达了四肢百骸,很快,身体的力量恢复了不少,她咬着下唇,再次用力。
一旁的大妈跟着妇女一块用力,何少堂却是热泪盈眶,常言道:养儿方知父母恩,他今天看了一位母亲的分娩,才知道自己能够来到世上,妈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妇女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尖叫,紧接着,帐篷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婴啼。
“生了。”
“生啦!”
“生出来了。”
帐篷里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激动莫名。
帐篷外的人也是抚掌相庆,与有荣焉。
小田笑着将一把消毒的剪刀递给杨枫,杨枫咔嚓剪断了脐带,做了简单的结扎,然后将孩子送到妇女的面前。
“我的孩子……”妇女面无人色,却露出一抹圣洁的笑容。
紧接着,救护车特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妇女被抬上担架时,死死拉住杨枫的手:“小兄弟,给大姐留个电话,大姐不能忘了你。”
杨枫笑了笑,结果被一个喷嚏打断,他摇摇头:“不用,有缘自会再见。”
产妇和孩子被救护车拉走了,杨枫走到大妈面前,道:“大妈,谢谢你。”
大妈颇为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的红袖标:“看看,我是居委会委员,这是我该做的,倒是你这位小伙子,很了不起!”说到这里,大妈竖起的大拇指。
“路上遇到这种事,谁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家都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