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精妙绝伦的针法,还是让杨枫受益匪浅。
此时此刻,杨枫气定神闲,眼中只有一个病人——二丫。
杨枫从容地给自己手指消毒,再给一根根银针消毒,做完这一切,貌似轻佻地托起二丫优雅的下巴,露出喉管声带部位。
杨枫右手拈起一根十公分长、牛毛粗细的银针,貌似在比划着如何下针。
因为这个举动,房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便是洪天娇,也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杨枫动了,右手拈针,一次次飞快刺入二丫修长洁白的脖颈,很快,二丫便泪流满面,咬着唇皮强忍着。
李虎知情识趣地将朱荣荣推了过来,朱荣荣做在老板椅上,伸手抓住二丫,反被二丫握得生疼。
也不知杨枫刺了几十还是一百下,总之,他拔针之后,二丫的脖子上遍布着小小的血点。
杨枫继续给银针消毒,道:“刚才我在刺激退化的声带,同时消除一些同其它组织粘连的成分,接下来,我要在头顶施针,二丫口不能言,归根结底还是接受不到大脑发出的信号,说白了,就是这部分罢工了。”
“哥,你有把握吗?”朱荣荣担忧地问道。
杨枫摇摇头:“至少,我可以保证没有危险。”
二丫朝朱荣荣摇摇头,又朝杨枫点了点。
“哥,二丫相信你,你动手吧。”朱荣荣代为翻译。
杨枫出手如电,将一枚十公分长的银针尽数刺入二丫头顶。
“呃——”
随着一声意味难明的沙哑低吼,二丫面上一阵潮红,身体大幅度向前拱起,过了半晌,方才恢复了坐姿,唇边早已遍布齿痕。
看到二丫如此辛苦,朱荣荣、李虎都是于心不忍,洪天娇都看不下去了。
杨枫不为所动,信手在针尾一弹,二丫身躯便是一阵战栗,待她痛感淡去,杨枫会再弹上一记。
待杨枫拔出银针,二丫早已汗透重衣,软软倒在了朱荣荣怀中,朱荣荣心疼坏了,轻轻拥着二丫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
杨枫收拾了东西,道:“猪头,让二丫洗个澡休息一下,她消耗太大。下来,我开一个药方,你让人抓药给二丫煎服,三天之后,我再复诊。”
“哥,谢谢。”
“二丫是个坚强的女孩子,王奶奶一定会喜欢她的。”
听到这话,朱荣荣一脸幸福。
回去的路上,洪天娇因为八卦之心作怪,忍不住问起二丫的来历,杨枫三言两语讲过之后,洪天娇忍不住笑开了:“这猪头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不但绝处逢生,还抱得美人归。”
杨枫摇摇头,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郝靓,杨枫心中一动,迫不及待接起来:“说!”
“杨枫,我们接到消息,在春阳河周村段发现一具无名女尸……”
“别说了,我现在就过去。”杨枫粗暴地打断郝靓。
“好,一会见。”郝靓没有跟他计较。
半小时后,杨枫抵达了现场。
警方已经拉上了隔离带,隔离带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杨枫下车,粗鲁地往人堆里挤,一个黑胖子拦住杨枫,目露冷光:“小兔崽子,挤什么挤,踩到大爷了。”
“卧槽。”杨枫刚刚提起拳头,却被郝靓一把拉住。
郝靓说了句“麻烦让让,这是我们的同志”,这才将杨枫接了进去。
“是打鱼的发现的,身上没有衣服,尸体已经发胀,法医还在路上。”
郝靓边走边说。
杨枫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跟前,慢慢掀开塑料布。
首先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的一双眼,而且眼球是瘪的。
越过浸泡发胀发白的脸,带着明显淤痕的细长脖颈,未着寸缕的身子……
“是她,是小芸。”杨枫说完这一句,泪流满面,他将手指塞在嘴里,藉此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凭什么这么肯定?”
“她的唇角和左眼角各有一颗小痣。”
郝靓撇了撇嘴,道:“她母亲正在赶来的路上。”
杨枫猛然盯着郝靓质问:“是谁通知她的?”
“我……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你有没有脑子,她怎么受到了!”
“杨枫!”因为杨枫的质问,郝靓双眼顷刻间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杨枫刚刚盘膝坐在地上,身后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小芸,我的女儿,你怎么可以丢下妈妈一个人,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