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武回到金融系，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走在教学楼里，到处都有同学打招呼，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时不时的侧目，窃窃私语纷繁不绝。

自家主场真不一样……

方小武正暗自嘀咕着，工程二班的班长和两个同学突然蹿过来，带着满脸兴奋，低声汇报。

“大师兄，兄弟们接到催收电话了！”

算算日子，确实就在这一阵，不过你们这么开心是为哪般？

“昨儿个骂得这爽！”

晕！原来是这么回事……

仨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着，不大一会，身旁又凑过来好几个17级的同学。

“丫没喷过我，威胁我要找我爸妈和导员，没等我骂他，他自己先挂电话。”

“紧接着就发短信骚扰寝室的哥们，又让我们一顿轮。”

“再过一阵，真就打电话给我‘爸妈’，远弟接起电话，跟丫哈拉一个小时，天南海北这顿聊，差点没拜把子，哎嘛，笑得我们肠子打结……”

听到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家都跟着爆笑，一个个跃跃欲试的，都在问“为啥还没找我”。

陈欣然挽着红红，听着这帮男生复述各种黄腔，一边红着脸呸，一边竖着耳朵听，不大一会，女生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往外冒坏主意。

方小武忍不住开始为那些催收的默哀。

“你们悠着点，别把人家玩坏了，回头敲咱们闷棍。”

大壮闻言一捏拳头：“草！来一个干死一个，正好为民除害！”

“大师兄，你是不知道那帮家伙多猖狂，我跟那傻逼哈拉一个多小时，真特么长见识！”

远弟一拍大腿，戏精上身，影帝似的把那家伙的“抱屈”表演出来。

——我们赚点工资容易么？

——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学生仔，知道我们这些没学历没出路的小混混有多努力么？

——每天群发短信到深夜，绞尽脑汁的喷脏话，P图，写淫秽段子，吓唬小妹妹……

——打电话骂人平均一天消耗一联喉宝，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还要潜伏到学校论坛、搜索班级群，混进去好传播负面消息。

——输出如此之多的负能量，就只换来一单10%到50%不等的提成，催不来天天被大哥、老板骂，这钱赚得多辛苦？

——网上还总有人喷我们，谁知道我们的委屈？！

——麻蛋，贷款不是我们诱骗的，审核不是我们把关的，裸条不是我们……呃，这个好像是我们传播的……

——但是你们这些智障怎么不想想，我们替那些好看妹子隐瞒了多少裸照？帮她们免除了多少利息？

——她们付出啥了？

——问啥啥不会，500一次这价格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给？搞小洗浴的朋友都特么骂我们哄抬B价！

——甚至，我们有时候还替她们介绍工作！

——就以她们的智商，要是没有我们好心帮忙，早就出大名了，可能还得起贷款么？可能月入2万穿金戴银么？

听完远弟的复述，小五哥果断改口。

“你们放心怼，有事我撑着！麻蛋，谁敢来学校跳，扒光了肥皂伺候！”

大家轰然叫好，大壮突然挠挠头，为难的问：“大师兄，谁去伺候啊？我害怕……”

正好左哲圣迎面走过来，方小武随手一指：“左大少经验丰富，交给他！”

左哲圣压根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只听到一句“经验丰富交给他”，顿时两眼放光，豪气的拍拍胸脯。

“大师兄，我办事，你放心！”

同学们瞬间闪开两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略带畏惧的竖起大拇指。

“左少真硬汉！男能可贵！”

左哲圣傲然微笑：“哪里哪里，都是一个碗里吃着、一张床上睡着的兄弟，这种小事尽管找我！”

大壮远弟突然搓搓胳膊，再次默默退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