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别叫,姑娘…夫人莫叫!”
都说做贼者心虚,良臣竟比做贼还心虚。过于紧张,先是叫了姑娘,再想不对,还是夫人这个称呼更好些。毕竟,禇英都说了,这个瓜尔佳氏可是生过两孩子的。
瓜尔佳说的是女真话,良臣说的却是汉话,二人这对答颇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瓜尔佳氏的父亲索尔和早年就和汉人做生意,故自小瓜尔佳与汉人接触便多,对于汉话不仅听得懂也能说。
后来嫁给舒尔哈齐为侧妃后,因舒尔哈齐亲近明朝,仰慕汉人的文化,对汉人读书人很是礼遇,故而瓜尔佳为了哄舒尔哈齐开心,也请了汉人老师教她,如此更使舒尔哈齐喜欢。加上她貌美如花,有女真第三美人之称,使其在舒尔哈齐众妃中最是得宠。大福晋佟佳氏都被她压了一头。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做什么?”
瓜尔佳氏做梦也没想到禇英让她陪的男人竟然就是眼前这少年,直以为这少年不是贼就是误闯进来。
“我啊?”
良臣一边挥手示意瓜尔佳莫乱嚷,一边朝后退了几步,赔笑道:“刚才夫人洗头时,我就进来了。”
“啊?”
瓜尔佳愣住了,对方竟然进来这么久她都不知道,想来自己太累了,想着伤心事,没留心周围。
“你…你转过去。”发现那少年的两眼还直溜溜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瓜尔佳又羞又气。
“嗯哪。”
良臣连连点头,可人却没动,甚至眼睛都没移开过一下。
“你这奴才,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瓜尔佳脸黑沉无比,她固然是罪妇,迫不得已答应禇英陪他的客人,但也不至下贱到人人都能看她的地步。
“叫人?”良臣挠了挠脑袋,一脸无辜的样子,“夫人要叫谁,大贝勒么?噢,忘了跟夫人说了,是大贝勒叫我过来的。”
“啊?”
瓜尔佳如遭电击,整个人愣在了桶中。
他就是我要陪的人?
瓜尔佳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可比她小了一轮呢,禇英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叫自己陪这么小的男人睡觉呢。
而且,这少年不是女真人?
瓜尔佳这才注意到,她眼前的少年没有留辫子,而是留着汉人的发式。这显然不会是禇英府上的奴才了。
不由疑惑,这汉人少年是什么人,禇英何以为了他逼自己这个叔母做那难以启齿之事。
见瓜尔佳傻愣在桶中,良臣怜香惜玉啊,也庆幸自己心软遂了禇英,要不然还真见不到这么可人的女人。
单从容颜看,瓜尔佳其实不弱于东哥,也不差巴巴和西李,真要比较,良臣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特长吧。
这什么第一美人,第二美人的称号,有时候其实并不是以美色作为评判标准,家世身份在评判上面可能起着更大的作用。
倘若东哥不是叶赫部的格格,也难说她会不会沦落到第二或第三美人去。
总之,小千岁现在很满意。
蠢蠢欲动。
送上门的美人,再端着架子作正人君子,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至于什么建州未灭,何以家为这种抱负,也实在是过于沉重,还是先摞下,给自己减个负再说。
先贤说过,干大事,得轻装嘛。
况且,这也是一场战争——床塌上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