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了,怒了!
他就是徐先进?!
他,竟然还敢,还有脸站出来,站到大家的面前,雄赳赳气昂昂天不怕地不怕谁敢把老子怎么样?
几乎所有人都生出了冲上去把他撕碎了的冲动……
可偏偏,没有人动。
也没人说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是有理智的人,都是有学问的人,都是……讲道理的人——既然聪明理智了,自然就会想到,徐先进这么反常的行为,也许,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他是被冤枉的?
所以愤怒地站出来,不顾一切,逆大流而为自己洗清白?
人群中和外围的警察、安保人员,以及校方工作组安排的教职工、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几乎同时生出了紧张和恐惧的念头:“要坏事儿!”
所有警察和安保人员,都把目光投向现场的上级,等候一声令下。
然而几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们心里,只是稍稍紧张之后,便瞬间生出了另一个念头——他们心有灵犀,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退出来,聚集到了一起,走向那位现场负责此事的副校长。
几位老人想要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和建议,而那位临机应变能力相当强,最擅长处理类似突发-事件的副校长,不需要他们提醒,比他们更快反应过来,和警方、保安人员的现场负责人商议,告知他们不要下命令阻止徐先进,静观事态发展。
同时,加强警惕防范学生和徐先进之间发生肢体接触,随时准备保护徐先进的个人安全。
所以当看到几位德高望重,本就有着相当高的智商,又人老成了精的老教授走过来时,那位副校长和老教授们对视几眼,不需要多言,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很好!
徐先进的出现,简直就是上天的赏赐!
尤其是徐先进的表现……
他越混蛋,越蛮横,效果就越好!
果然,之前讲话虽然蛮横但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讲道理的徐先进,越说越霸气,越说越狠戾:“我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现实,什么叫做社会!”
“你们懂个毛啊?”
“老子收点儿钱怎么啦?我没给他们把事情办成吧?”徐先进理直气壮地吼道:“我就活该为人民服务不要好处吗?我又不是傻子,一个月挣那么点儿死工资,够他妈老子喝一瓶酒吗?我的车怎么买来?我买那么大房子的钱从哪儿来?!”
“换做你们坐到我的位子上试试……”
“谁他妈也不是好东西,装什么呐?”
“但凡有点儿职权又能捞油水的,谁他妈能忍住不伸手?谁干净啦?”徐先进越说越激动,好像还很委屈似的,伸手指点着远方:“问问资源集团内部,上上下下所有人,谁不知道我老徐为人仗义,我凭什么仗义?我全靠那点儿工资,怎么去和他们吃吃喝喝,有事儿没事借钱、送钱给他们?!”
“我图什么?!”
“当然啦……”徐先进狞笑着,看着下面瞠目结舌全都傻眼了的学生们:“还是有那些没本事捞钱,所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能装清廉的煞缺玩意儿,比如杨景斌这号人,不少,很多!老子也遇到过,可是谁又能把老子怎么样啦?”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
“我收钱啦,怎么啦?”徐先进挥着胳膊怒吼:“这些年但凡有触了老子霉头的,不管他是领导还是什么人,哪一个到最后不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又有谁,把老子给扳倒过?!老子站在南街上跺跺脚,整个京城大学的四角全都得掉土……老子喊一嗓子,就能站出来一堆的兄弟为我出头!”
“你们,能做得到吗?”
“你们,谁敢?”
“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王八羔子,还在这儿聚伙要搞事情,真他妈有种,到南街上去,老子一会儿带着人在外面等,谁他妈不敢去,谁就是孙子!!谁就是丫鬟养的!”
徐先进的暴怒发泄,终于停了下来。
他目光狠戾,神情狰狞无比,扫视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何等霸气的行为?
他颇为自得地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敢作声,便觉得自己真就做到了皇帝一般的无上权威,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那个满脸涨红,表情兴奋的胖子脸上。
胖子右手攥拳举起,猛地向下一拉,用动作,无声地为他加油,为他喝彩——耶!
你好厉害!
加油作死哦!
“我话讲完!”徐先进愈发得意,狞笑着,用睥睨天下的眼神扫视全场:
“老子就在南街上等着,谁不服,谁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