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坚和他不匹配,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张坚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着脚的人;
二,张坚在所能采取的手段方面,和他是对等的,甚至比之更甚;而且因为他底层的身份地位条件,所以无所忌惮,又有残忍凶狠肆无忌惮的秉性,从而弥补了在财富、人脉等各方面与王汉新之间的巨大差距。
而这一切,正是王汉新这个曾经的“蝎子”,人到中年心性愈发成熟,上有老下有小责任心更重,事业有成者之后自然而然养成的最大命门。
这个命门,张坚想不到,他纯粹就是以自己的秉性去做事。
而温朔,则是忖度出了这方面,当然,由于年龄和心性的缘故,他并未想得更详细,但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华哥!”王汉新满脸怒气,全然不在意郭盛华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坐在沙发上忿忿地说道:“蝎子是你的人,所以我给你面子,换做别人,敢当众和我王汉新叫板,我他妈必须要了他的命!你说吧,这事儿怎么解决?!”
郭盛华神情诧异,微皱眉头道:“这段时间,我和张坚接触得也不多,这件事……你消消气,我得把张坚叫来问问具体情况,再给你答复,行吗?”
“华哥,我今儿可是被蝎子骑到脖子上拉屎撒尿了!”王汉新冷哼道:“你让我等?”
“那你去宰了他吧。”郭盛华淡淡地说道。
“嗯?”王汉新一愣,神情愈发愤怒。
郭盛华慢慢悠悠地沏茶,一边神情淡漠地说道:“汉新,这件事情你本来就做得过了,那个叫林波的人,既然和朔远网吧的胖子老板是合伙人,你就应该知道,那个胖子和马有城关系匪浅,上次我也就此警告过你……为什么,你还要没完没了非得把林波赶走?赌这口气有意义吗?对你有好处吗?没有!反倒是让我在中间为难!”
“马有城?”王汉新咧嘴摇头,颇为不忿地说道:“你不是和他闹翻了嘛,有必要再给他面子?”
“谁说闹翻了?”郭盛华砰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是小孩子啊?四十岁的人了,以为什么事情都得分出高下,打打杀杀?面子,是互相给的,利益,是互相分的!我和马有城都懂,所以斗气之后就是做下谈,相互道个歉的事情,你有资格去和马有城谈吗?你有资格,去和马有城对着干吗?”
王汉新怒道:“你让马有城站在这儿跟我说几句横的试试,我他妈当场给他开瓢!”
“那你还说个屁!”郭盛华怒道:“去,现在就把蝎子宰了!别给我面子,你真把蝎子做掉了,我绝对不生你的气,照样把你当兄弟,行不行?”
“华哥你……”王汉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
坐在旁边的荆白,却全然没有丝毫尴尬的神情,悠悠然喝着茶,也不看王汉新,不说一句劝和的话,似乎,根本不把王汉新放在眼里。不过,他的心里倒是对郭盛华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此人看似大老粗,实则精明至极,而且比之大多数混出头的草莽人士,各方面都要优秀得多。只不过,在和诸多显贵豪富的交际中,他才会刻意粗俗,而不是迎合斯文,因为,保持自己的粗俗一面,哪怕被人鄙夷,也会认为他性情直爽,底层出身不做作。如果刻意去迎合斯文,装出一副自幼家境良好,素质相当高,咬文嚼字的话,反倒容易出丑。
而在面对王汉新这样的人物时,郭盛华立刻就显现出了他堪称枭雄的过人之处,霸气、强势,又极为精准地掌握着一个忖度人心的分寸,拿捏人的功夫,相当有水平。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看王汉新忿忿着却垂头丧气时,郭盛华适时地给王汉新沏上一杯茶,语气温和地说道:“行了,我回头安排饭局,请你和蝎子坐下吃顿饭言和,你们俩以后不许再斗了,就当是给我面子,你呢,好歹也比蝎子大十几岁,该让着就让着他点儿。”
“那,那他得给我道个歉。”王汉新犹豫着,梗着脖子忿忿道:“既然他要护着林波,打心眼儿里就是跟我过不去了,好歹通过华哥你和我打个招呼,这……”
“行行行,我先代他向你道个歉。”郭盛华微笑道:“别怄气了,啊!”
王汉新起身,咬着牙点点头,道:“华哥,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行,我等你电话。”
郭盛华笑着摆了摆手。
王汉新转身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郭盛华面露歉意地向坐在旁边一声不响的荆白之意,其实王汉新此次突兀地前来,刚才的谈话,让郭盛华心里很是愉悦,毕竟,在荆白面前表现出了一个大哥级人物的气场、魄力和说服力。
荆白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品茶。
他的心里,却不由得思忖起,刚才郭盛华和王汉新之间的对话,透露出的一些讯息。
郭盛华,和马有城刚刚发生过矛盾冲突。
而马有城和郭盛华之间的冲突缘由,则和和一个网吧的胖子老板有关。而那个胖子老板,还只是京城大学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大一学生,却与马有城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