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心疼死了。”胖子捂着胸口蹲下身,从兜里摸出刚才从饭店出来时顺便揣兜里的香烟,点上一颗,唉声叹气地借着酒劲儿,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一遍。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找人诉诉苦发泄一下,他会疼得疯掉。
十万块钱啊!
此番对周启良两口子慷慨解囊,胖子还真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有两个目的:
其一,王汉新想要在南街经营网吧,用合法的竞争手段实施报复,那么郭盛华、马有城……无论是谁,都不好对此去指责什么。而且温朔判断,王汉新很可能还期许着,他在这儿开了网吧之后,蝎子张坚主动来打砸找茬,他也好趁机抓住理由狠狠地反击一把。
所以,温朔觉得自己不易树敌过多,尤其是王汉新这类财大气粗的人物,再加上一个周启良……
想想就头大。
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为了在栗洋的心里落个好彩头。
就如温朔当初不惜惹下商业区众多商户的仇恨,也要唱白脸帮助栗洋平息事态一样,事实证明了,那次的果断是极为英明的,为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并由此和栗洋发展至今,基本上成为了真正的,不需要利益交换的好友。
这次,温朔主动大度、大方地拿出原本已经不需要再花费的十万元,并且在周启良两口子面前为栗洋解释了几句,使得夫妻二人不仅不记恨栗洋,还对栗洋感恩戴德。
如此一来,栗洋肯定会愈发欣慰,感激温朔够朋友,够兄弟——帮忙的反而感激被帮的……
只要达成这个目的,温朔就觉得,这十万元花得绝对值!
因为王汉新这次的举动,让温朔紧张并意识到的,不仅仅是结仇式的竞争,还有来自于一些没有恶意,纯粹是看到他的网吧挣钱,想要涌进来分一杯羹的竞争者。
这些竞争者中,也难免会有财力实力都相当雄厚的主儿。
到那时候怎么办?
所以,必须未雨绸缪地继续往一心想要干干净净的栗洋身上压筹码——栗洋还会在这个位子上干一年半,而这一年半,必将是网吧飞速发展的时期,这一点,从朔远网吧现在的老顾客数量增长速度,就可以清晰地看出来。
胖子的目标是……
整个南街商业区任何一间店面房,只要有人打主意,甭管来者想做什么生意,他都必须借栗洋的权力,抢先拿下。
如果有商户想改换门庭做网吧,栗洋也可以用各种合乎租赁协议,合乎管理处规定的理由,去施加压力,或明或暗地阻挠对方开网吧形成与朔远网吧的竞争。
听完胖子这番酒后吐出的真言,黄芩芷心里即钦佩又哭笑不得:“胖子,什么时候都不干赔本儿的买卖!”
似乎从他手里花出去每一分钱,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而讲完这些话之后,心里舒坦了许多的胖子,渐渐醉意上头,晃悠着起身说道:“那,我话讲完,你赞成,还是反对?”
“你做主吧。”黄芩芷还是这句老话。
胖子眯着醉眼,耷拉着脑袋使劲梗着脖子,盯着黄芩芷,道:“网吧的公帐上,现在只有五万元,虽然营收入每天都有几千块,但杯水车薪,干脆先别动,以免做帐太多乱了套。咱们从公司的账上挪用一百万,随后再慢慢填补过去,怎么样?”
黄芩芷想了想,道:“需要林波的同意。”
温朔打着酒嗝想了想,道:“也对,从公司的账上挪用资金,林波不会反对,可这么一大笔钱挪出来,他肯定心里不痛快,唉……那什么,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唔,你还我的那十六万都在。”黄芩芷微笑道:“怎么?打算和上次一样,借我的钱投资?”
温朔不屑地发出“嘁”的一声,斜睨黄芩芷,道:“这样,每人先拿三十一万,再加上网吧账上的五万,就是六十七万元!足够前期的运作了!”
“嗯?”黄芩芷愕然。
“不用借钱啦!”温朔得意地叼着烟歪着脖子,叉开腿,左脚尖儿点地,微屈膝,一颤一颤的,流里流气,贱里贱气地说道:“六十七万,省着点儿用,反正不急于和管理处续租,能免除近三十万的资金压力,况且网吧每天都有进账,三个月后应该凑够了!”
“你哪儿来三十一万?”黄芩芷想到胖子讹了王汉新一万元的事情,不禁心生担忧:“你,可别做犯法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