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和马有城商议好的计划,至少争取四十分钟时间。
越久越好。
时间一久,徐从军无意间扭头注意到了温朔严肃、略显呆滞的表情,不禁心生诧异。
他想起了上午女儿发病时,持刀伤人却被温朔反击夺刀后,温朔轻喝了一声“青儿,别伤了她。”
青儿是谁?
为什么在那样紧张的情况下,温朔会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别伤了谁?!
为什么,温朔上午会去为小芳把脉?
他懂得中医学吗?
上午发生那一切的时候,徐从军也没多想,只当温朔和马有城关切很好,便多少熟悉、学到了一点儿东西,至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马有城也只当作自己听错了。
然而现在,看温朔的神情,不对劲。
很不对劲。
“温朔?”徐从军轻轻唤了一声。
温朔没有理会他,神情却变得严肃了许多,双眉紧皱——此刻,他的气机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命魂,观察着徐芳的天魂,再由此去判断煞性气息的生成缘由。
按理说,最好是直接去查徐芳的脑海意识深处,但那样势必会引发徐芳的敏锐防御反击。
马有城在假作把脉的同时,也在大致估量着时间,注意着徐芳、徐从军,以及那位老太太,必要的情况下,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打扰温朔。
此刻听得徐从军轻唤了一声温朔的名字,而温朔没有应答,马有城当即轻轻叹了口气,把脉的手缓缓拿开。
老太太已然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询问:“马先生,您看……”
徐从军本打算再大点儿声唤温朔的,但听得母亲说话,便急忙扭过头来,看到马有城已经停止了把脉,当即便把对温朔的困惑抛之脑后,神情急切地等待着马有城说出诊断结果。
马有城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怔怔站在那里的温朔,继而皱眉认真地说道:“徐芳的症状,目前属于实病引发的虚灾,仅仅起坛作法,书符诵咒是不够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啊?”老太太眼圈瞬间红了。
徐从军也极为失望地露出牵强的笑容,点点头道:“那个,没,没事,麻烦您了。”
马有城摆摆手,道:“不过,我可以推荐你们去找你一个人,他肯定能治好徐芳的病。”
“谁?”
母子二人立刻又露出了期望的、激动的神情。
“这个人,徐局长你也见过。”马有城微笑道:“上次温朔公司开业,您不是来了吗?那天有一位我国医学界知名的院士,宋钊生老先生!”
“宋钊生?”徐从军面露困惑,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况——只是,那时候妻子刚死,女儿又在医院,他情绪低落,压根儿没心思去注意都有什么人物来参加温朔公司的开业庆典。
不过,既然是一位医学界的院士,还是老先生了……
那么,一定能行的!
“宋老先生人在中海市,如今虽然早已退休,却一直都兢兢业业地为我国的医学发展做贡献……”马有城开始不急不缓地讲述宋钊生其人。
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且,不能引申到温朔的身上。
好在,温朔虽然大部分心思意念都在徐芳身上,神情反应自然迟钝,但惯于且擅长一心二用的他,还是对外部情况下有所感知。看到马有城不再为徐芳把脉,他就已然开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气机从徐芳体内抽离。
收回气机,他朝着马有城微微一笑。
马有城立刻会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道:“唔,我和宋老先生不熟,但温朔和宋老却是关系匪浅,忘年交啊!那,可以让温朔帮你们联系下。”
徐从军立刻扭头看向温朔,心中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小家伙,离开东云赴京求学至今,不过两年时间,怎么就结识了一个又一个非凡人物?
医学界的老院士啊!
和温朔忘年交?!
病床上,一直都在假寐的徐芳,也不禁睁开眼睛,略显惊讶看向了那个胖子。
温朔露出憨憨的,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是,我倒是能和宋老联系上,不过……马爷,芳姐的病,您真得治不了吗?宋老那么忙,不便离开中海,我们再往中海跑的话,太远了,而且……而且宋老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