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立刻转过身,等他上前去查探。
聂双城他们此时才赶到,查验了这些人之后,一脸古怪地说:“闯进寒水宫的正是这些人,可身上没有受伤,怎么会死了?难道是服毒?要不要带一个回去,让白城安去看看?”
御璃骁点头,转回来,一把将渔嫣抱了起来,低声说:“我们走。”
渔嫣紧抱住他的肩头,往回看时,十月身上已多了个黑衣刺客,十月纵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渔嫣,跟着我,就是这样的日子,生死未卜……”御璃骁看向她的小腹,又生起把她留在寒水宫的念头。
“不管如何,必会生死相随。”渔嫣坚定地说。
“那还要不要生生世世?你可是答应过了别人,下辈子要等他了。”御璃骁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人会有下辈子吗?一辈子纠缠不休已经足够了,下辈子我放你去爱不同的女子,你也让我去体会不这样激烈的感情,多好。”渔嫣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说。
御璃骁低眼看她,“为何你总是说出别人想不到的话?”
“所以你才喜欢啊。”渔嫣抿抿唇,小声说:“快些吧,我饿了。”
“王上,王后,你们说的这些话,等天下大定之后,也让王后写本戏文,一定会震惊天下呀。”聂双城在后面笑言。
“此议甚妙,到时候便取名……帝妻尽欢。”渔嫣笑起来。
微哑的声音惊动林间鸟雀,翅膀掠起哗啦啦一阵轻响,四周树影重密,仿若隐了千军万马,众人不敢再笑,集中精神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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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勇铁骑被兵符扰乱,御璃骁立刻重铸七道兵符,连夜送至七位将军手中,想将骁勇军安定下来。只可惜,有两支已与天漠狼骑开战。骁勇军向来是勇猛地打法,这一打,与天漠狼骑昏天暗地难分胜负。
大帐中,匆匆赶来见御璃骁的各位将军都看着他,等着他发话。
几盏油灯在帐中摇曳,帐中显得有些闷热。
“王上,战火一旦烧起,想扑灭就没那么容易,就算我们想停,即墨陵不见得肯。”锦程最先忍耐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大声说。
几位将军附合着,连连点头。
“即墨陵既培养出那般杀手,势必不会轻易退兵。”
“可现在继续打,若不能速战速决,我们的粮草只怕支撑不住。”
这大半年来,骁勇军损耗过大,刚入京,便有瘟与天灾横行,刚刚开始用野番薯解围,天漠又起兵了,夙兰祺借的粮,只能让那几个受灾的城中百姓一解燃眉之急,根本无法满足整个骁勇军的粮草所需。
御璃骁站在地盘边,视线落在一条勾起的弧线上。
“我先与他见见,若他执意要打,那就不仅是为了安溪人,那就速战速,不让天漠狼骑再前行半步,从即日起,由我开始,都与士兵们同食,不得违规,更不得扰民,若敢sao扰百姓,军法处置。”
“是。”各将领起身,向御璃骁抱拳。
御璃骁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去,又留下了安鸿与锦程、聂双城三人,商议一些极机密之事。
正说话间,侍卫大步进来,大声说:“王上,有人送信进营,说一定要您亲手打开。”
御璃骁惊讶地接过信,只见信封是上好的水红色信封,上面有荆棘花刺绣,能制出这种信封的,只有玄泠国的第一大水粉山庄,那庄主是名娇**人,已有四十开外的年纪,纸上绣花与色染的技艺是她家祖传,传女不传男,工艺极难,这种信封每年也只卖出一百只而已。
拆开来,只见里面的信纸也是水红色,上绘一只孤单鸳鸯,字倒是娟秀工整。
他神情有些冷竣,匆匆看过了,低声说:“是玄泠的花魅公主。”
“她?”兄弟二人都是一怔。
“花魅公主不是四年前还向您示过爱吗?一直追到了大营里,可惜玄泠皇帝把她嫁给了外邦人,以换取一座宝石山。”锦程一乐,凑过来看他手里的信,“难道她回来了?不如找她借点宝石换粮?”
“她约我一见,说有要事要议。”御璃骁合上信,淡淡地说。
“您要去?”锦程更乐,“这美人儿可不是一般火辣,若被她缠上,你可是三天三晚下不得榻,如今大嫂有孕,你若一时烈火难耐,再加上美人如玉,美酒增兴,哈……”
“怎么,断腿才长好,又痒了?”御璃骁扫他一眼。
安鸿只拧紧眉,不理他们顽笑话,担忧地说:“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她外嫁数年,怎么会突然回来。”
“不管怎么样,花魅公主的宝石还是挺诱人的,见见无妨。”锦程看向御璃骁,笑着说。
“谁是花魅公主?”渔嫣正好走进,听了个正着。
“哈,王上的仰慕者。”锦程笑笑,故意说。
“是你哪位仰慕者,为何我从来未听到过这名字?是被我忘了吗?”渔嫣好奇地问。
“你忘了何止这一个,我一表人才,英武挺拔,有这么些个仰慕者,不足为奇。”御璃骁开着玩笑,让那三人各自去歇着,拉住渔嫣的手,带她回休息的小帐篷。
月色正好,星辰明亮,二人的影子在脚边轻晃。
“为何不睡?”他低低地问她。
“做噩梦,无法入眠。”渔嫣轻轻摇头。
“又梦到天祁?”御璃骁轻一拧眉。
“是,看到他站在灯笼下,冲我笑,然后满身的血……我还是难受得很,”渔嫣小声说:“问离那里有信吗,是不是大好了?”
“若羌来了信,说他在书房里关了几日了,谁也不肯见。”御璃骁说。
“气我丢下他?”渔嫣苦笑,好多时候,莫问离也像个孩子,可她真不忍心再让莫问离在身边白费光阴,看她与御璃骁恩爱和美,那样太不公平,太残忍。
“其实,有些事是自己甘愿,甘愿苦守,甘愿坎坷,别人看着是觉着苦,可他自己又甘之若饴……”御璃骁沉吟一会,低低地说。
渔嫣听得痴了,好半天,才小声说:“我恨不能分成两个啊,这世间,我最不忍心让你与他伤心,可是我的心只有一个,难道剥成了两半去用?我恨不能自己丑如无盐,仍然是满脸的红斑,让你们都厌恶才好……”
“别这样说,其实,你如今比无盐也好不到哪里去……”御璃骁抓紧她的手,步子稍慢,眼看她脸拉长了,又笑着说:“你看你,又说想变丑,可我若说你丑,你又要生气。你脸色很不好,还有些浮肿,我看是太累了,军中伙食太差,不如……我去给你弄吃点好东西回来吧。”
“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吃?”渔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