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他们同样有类似的怀疑,但是夏皎的身份,护法们这几天暗中查证过,确确实实一个来自秘地鸳鸯宫的小姑娘,后天四层的修为,十四岁,不是什么圣皇意志的化身。
宫主和长老们死死盯着四张灵符,激动得潜然泪下,不明就里的护法们急得抓耳挠腮,大护法随便扯住身边一个长老,连声问道:“到底怎样?你们哭什么?是赢了还是输了?给句话啊!”
被扯住的是五长老,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傻笑:“赢了!当然赢了!圣皇在上,我律斗界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护法们没有亲手接触,不太清楚夏皎绘制的灵符到底有多厉害,反正肯定在中等之上,他们也知道要做到这点极难,一个个都咧嘴笑了起来。
几个护法犹有余悸地走到夏皎跟前,抹了一把额头还未干透的冷汗,忍不住略带几分埋怨道:“请您以后不要再这么吓唬我们了,您有十足把握就早说啊,或者露一手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何必订立这么苛刻惊险的比试规则呢?”
夏皎眨眨眼笑道:“早说了他们就不敢跟我玩了。他们既然敢来,我就让他们知道,想在我律斗界占便宜,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宫主、长老和护法们听到“沉重代价”四个字,马上想到了夏皎先前与合陶界众灵师的赌约——输了要把所有身外之物留下,光溜溜裸奔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挺起胸膛大笑起来,可把他们这几天受的恶气出干净了!
相比之下,合陶界的五个人却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是在做一场荒谬的怪梦吗?为什么这场梦如此真实,真实得犹如天地崩塌,让他们心灰欲死。
“呵呵、呵呵呵!”古怪的笑声突然响彻整座迎客大殿,众人愕然望向发出笑声的人,发现正是白惬寄!
他已经不再是初到律斗界时,那个傲气飞扬的贵公子,现在的他两眼布满血丝,一边落泪一边狂笑,一边还猛力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后天九层修炼者的力量是何等惊人,眨眼功夫,他一身华贵的锦衣就成了破布。他头上的发冠、手上的储物戒指、腰上的储物腰带,还有佩玉、折扇等物散落一地,人也几近半裸。
白朱丹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捉住他的双手道:“惬寄、惬寄、你这是怎么了?!停手!快快停手!你疯了吗?”
白惬寄“呵呵”惨笑着道:“我没疯!五哥,我们输了、输了啊!我这是履行赌约……”
另外三名合陶界的灵师听闻,才猛然醒起赌约一事,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这样当众脱得赤条条地传送回去,日后还有何面目在合陶界立足?
白朱丹哑口无言,他甚至无法责怪白惬寄他们冲动无能,因为他们遇上的,压根是个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强大对手。
他们加在一起,跟对方仍有天堑一般的遥远距离,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对方对手。
这次惨败,败得连一丝丝争议的余地都没有。
白朱丹死死抓住白惬寄的手,扭头瞪着夏皎,咬牙切齿道:“阁下已经赢了,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但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赶尽杀绝吗?!”
宫主怕夏皎心软,轻易放过合陶界这些人,便想替她挡住白朱丹,夏皎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开口。
她对于白惬寄愿赌服输的行为,原本还有些欣赏,确实考虑过是不是要放他们一马,可听了白朱丹这番隐约带着威胁的话,马上改变了主意:
“我没要他们去死,何来的赶尽杀绝?敢做就要敢当,你们气势汹汹跑到我律斗界寻衅滋事,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若今日是我败于你们之手,你们会息事宁人,放我一马吗?会不再惦记圣皇的传承秘藏,大方地转身离开吗?圣皇的传承在我手上丢失,后果远比你们裸奔回合陶界严重得多啊。指责旁人之前,先想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吧。”
孔老爷爷曰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夏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轻易放过作恶之人,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白朱丹不忍堂弟当众受辱,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白惬寄惨然道:“五哥,你放开我吧。赌约是我自愿立下的,若是反悔不履行约定,必然会在我心境中留下破绽,我将再无日后可言……眼下逃过受辱,以后就只能碌碌无为当个废人,与其如此倒不如痛快些!”
另外三名灵师听了这话,眼中露出犹豫挣扎之色。他们都知道,白惬寄说的有理,他们身为灵师,修炼的是精神力,最怕的不是躯体之伤,而是神魂、心境的创伤。前者有灵丹妙药就能痊愈,后者看不见摸不着,极有可能纠缠一生。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晋级先天境了。
想到此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咬牙,也学白惬寄那样,开始宽衣解带,依约脱去身上一切外物。
夏皎以及灵宫众人对白惬寄刮目相看,这小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竟然能有这样的决断取舍,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破而后立,夏皎彻底打破了他的狂傲自大,说不定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眼看着四个人真的快要脱光光了,夏皎不禁尴尬起来。
她订这个赌约,其实主要是想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她才发现自己很喜欢洗劫灵师),顺道戏弄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