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世界里死去,在另一个世界里与你活在一起,这是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哈哈哈哈。”
梦中的恋人,感情如胶似漆。
他从来是尊敬她的,像是自己的老师,又像是启蒙者,更像是姐姐,也是媳妇儿。
她对他从来都是心疼的,像是一个灾区的孩子,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更像是一个怀揣梦想的领家少年,也是自己的男人。
说起来有些幼稚,梦中的东西怎么可以当真呢?但他们就是当真了。
恍若隔世。
他们都将这虚无的空间,虚无的梦境,当做了内心深处最纯真,最洁净的一个属于两人的世界。
有何不可?
李真有些愁眉苦脸的说:
“太子传唤我去金州郡,要和我比拼学问。”
章至轻笑:“真,这是一件好事啊。像天下证明你是最棒的,你是连太子也能比下去的男人。”
“但是我隐隐有些担忧,如果太子是一个‘不能输’的人,我该当如何抉择?”
“在百花争鸣的时代,即使帝王家的儿子也需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如果连自己的不足都无法看见,那么这个王朝也只能成为一个虚有其表的自大狂,终究会从内部垮掉。而据我了解的,你的复兴时代里,似乎并非这样的王朝。”
“人都不愿意自己会输掉。这是人之常情。”
“你现在很有政治智商啊。”
“是你教的好。对了,也许我就快当官了,我听明康隐约给我透露说……九州教育总署钱茂钱大人,似乎在为我谏言,想让我不要在大学六年浪费时间,让我直接上任,直接考察。我是一个即将做官的人,没有一点政治智商怎么可以?”
“哈哈哈。那就好,我最怕的就是愚昧的书呆子。很显然,你不是。”
“一万年前的‘无为之治’思想,是一门很伟大的学科。我还得谢谢你总是给我灌输这些思想,现在越来越觉得有用了。”
章至背着手围着李真走圈圈,打趣道:“并列进入四书五经,流传数千年的《中庸》,岂非那么简单?若是糟糠的话,早就被时代遗弃了。但是却一直流传了下来。不过我们这里的义务教育之中,不会去学四书五经,都成为了一些课外读物。更适合孔子说的‘困而学之之人’去学习。因为困而学之之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需要汲取到养分,所以他们才会主动去找这些书来看。”
“这么好的书,这么珍贵的思想,为什么一万年前不学呢?”
“古时候会学,是儿童启蒙。但现代吧……人说是里边有一些古人愚昧的智慧,容易变成跟不上时代节奏的书呆子,不适合青少年学习了。但读透了才能觉得这些书有多么伟大。我更觉得,是这些书太深了,分表面和深层次两种境界。而负责教育的官员,可能是害怕当代青少年文学素养不够,读不透。而中庸这本书,读不透就会被误导。”
“哦?误导?”
“是啊。通篇讲述如何中庸。读不透的人都会以为,是要让人学会做缩头鸟,让人学会‘不争第一,不落最后,始终及格就行’的思想。其实是错的,古人哪有那么傻啊。”
李真露齿轻笑:“对。也许你教给我的都是精华吧,我觉得,它的意思其实通篇是在说:做一把锋利无比却含而不露的绝世宝剑!”
“什么意思?”
“如果将人比作是剑的话。那么有些人是绝世锋利,但是却没有剑鞘,人们欣赏他,却会害怕他,远离他。有些人到处卷刃,剑刃到处是豁口,是一把残剑,也没有剑鞘。所以人们不欣赏他,嫌弃他,讨厌他,也懒得理他。
而有些人,是一把绝世锋利,绝世杀机的宝剑。但他却有一个平淡无奇的剑鞘,遮盖住了自身所有的锋芒,只在关键的时刻才会吐剑杀人。因为有了剑鞘,所以人们欣赏他,敬畏他,喜欢他,崇拜他,但是却敢接近他,亲近他。
似乎……学识、胆魄、勇气,是一把剑的锋芒。而中庸的思想,是在努力的为自己构建出一个平淡无奇的剑鞘吧?”
章至愕然张大了嘴巴,呐呐道:“你……总结的很到位。所以?”
“所以我是个贱人!”
“哈哈哈哈!”
这一次,没有聊数理化,没有聊未来走向。章至也没告诉他自己在一万年前的西安等他。李真也没有向她倾诉衷肠和苦楚。
这一次,他们深入的聊了《中庸》。锋利,并且中庸。
最后,他们聊了一个一年来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叫什么?”
章至愣了愣,眼中有一丝雀跃,也有一丝迫不及待的焦急,似乎是害怕延迟一会儿就再也说不了了。是啊,好不容易想起来了……
“章至,章至。我叫章至。文章的章,至此的至。章至,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章至。”
李真心中莫名一震,莫名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出眼泪,为什么,心中会突然涌现一种失落、难受、不舍、痛苦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
看向了章至,那洁白的脸庞上也泪流满面。
章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热泪滚滚,是一种酸楚的热泪。
“李真。我叫李真。我姓李,我叫李真。你记住我的名字。”
章至抚摸李真的脸庞,为他擦干眼泪,柔声说:“李真。我会记住的,你叫李真。”
李真一把将章至拥抱在怀中,呐喊一声:“章至!你叫章至,我会记住你,永远记住你的名字。”
他们终于喊出了彼此的名字,一年多了。
忽然,两人莫名的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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