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着的狼王声音开始渐弱,在发出一声长长的低鸣后,其身上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血洞如同天女散花般同时迸溅出漫天鲜血,燃红了整个天幕。
随后,银月妖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它凶狠的眼睛充满着不甘,脖颈兀自仰着保持着死前的姿势,仿佛在宣示着一位王者的尊严,这位迄今为止给胡高带来最大麻烦的妖兽,以此方式烟花谢幕!
“沃茨法克!”胡高大吼一声,试图发泄着刚才无比紧张的情绪,当面对这种真正的死亡危险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的那般自信和勇敢,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么?
“怎么?这种程度就把你吓傻了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胡高的耳边响起。
“九长老?”胡高扭动着略显僵硬的脖子,当看到慢慢踱着方步脸上布满阴云的九长老时,不但没有觉得如释重负,反而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这种感觉还只能憋在心里,毕竟当初不让家族的人跟在身边的,正是胡高自己。
九长老胡元进,这位与胡高同属一脉的宗族长老,看起来似乎比胡高离开宁城时老了许多,便是那一束青发中也夹杂中几缕银丝,离青分支的青春不朽在他的身上完全抵不过岁月之力的腐蚀。
看着脸上表情变幻不停的胡高,胡元进自是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没好气的破口骂道,“你难道以为自己真的重要到需要我亲自盯着的程度吗?你知道现在的家族面临着怎样的困境吗?”
果然还是那个不太会说话的九长老呢!
胡高默然,他自然记得当初九长老跟着幽冥大长老一起来探望自己时所说过的话,这个一直试图将他纳入到离青体系,但是又在离青叛乱中选择了中立的家伙,会用这种泼妇般的语气与自己说话,看起来,这几个月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胡高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大的治愈能力在这会功夫里已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虽然这让他的头有些疼,不过比起让胡元进看透他的底牌,这点痛苦他还是能忍受的住。
“长老有话便直说吧,总不能把莫名其妙的锅背我身上吧。”胡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周围的魔狼群随着银月妖狼的逝去已经如退潮般快速的散去,他一眼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云丰三人正朝着这边微微颤颤的走了过来。
宗族观念较深的胡元进还真拿胡高没有办法,谁知道现在跟他说话的到底是守护神大人还是那个卑微的灵魂,“银月妖狼并不是普通的妖兽,我是跟着这家伙过来的,现在的郎家想必已经知道了你传承者的身份。”
“郎家?”胡高想起了自己刚来到图腾大陆时的那个中二少年,重点是那家伙战斗时身后曾经露出像狼一样的图腾虚影,再看了看前方的银月妖狼,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道郎家有驱使狼的能力?”
胡元进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刻回复胡高,他似乎嗅到了另外一股危险的气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宁城!”
“我要带几个人一起回去。”胡高指了指已经走了过来的云丰三人说道。
话音刚落,云丰便滑稽的连走带跑奔了过来,激动的对着胡高胸口就是一记老拳,捶的他龇牙咧嘴的。
胡高捂住胸口,上下打量了云丰一番,这才苦笑着说道,“我说云丰,你可是圣洁的白衣剑客呢,现在这个形象要是让妹子们看见,绝对是毁三观的节奏啊。”
一旁的韩冲看到胡高还能开玩笑,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滋味,以他们三人在尧墓所结下的生死之情,自然不是因为刚才自己保全大局的退缩而感到不舒服,说到底,这种情绪源自于自己的弱小。
若不是实力的差距,又何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又何须每次危难之时都要让胡高站出来保护自己?
自诩世家出身的韩冲,内心深处隐藏的那股骄傲在这一刻彻底被胡高打的支离破碎。
随之表现出来的便是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因为胡高大难不死的欢喜劲和自己信念破碎的黯然伤神,那样子就像一个男人被女人强剑了一般难看。
胡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到底韩冲的心理过程并不复杂,简单说这种感觉和学霸看到自己好兄弟考试时分数比自己高时的情绪大抵相仿。
熟悉这种感觉的胡高,知道这种时候需要的不是自己假惺惺的鼓励,若是韩冲真的有大器,他自能调整好心理的状态,说不得可以更加勇猛精进取得更高的成就。
九长老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胡彩飘,二长老所代表的泽白一脉可是一直对传承者抱有极强的敌视,他会派人来保护胡高?如果要说是来刺杀胡高的,他可能更加相信了。
九长老的眼神看的胡彩飘一阵心跳,被爆元境的强者这么盯着看,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承受不住这股威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