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说完,又看看金寓北和苏儿,脸色依旧阴沉,转身出帐。三贝勒送他出帐,仍又叮嘱一番。
苏儿对金寓北道:“师兄,义兄这八弟对你我嫌隙很深,须防着他些。他心机深沉狠辣,对安宁尚不体恤,虽是兄弟,大哥也应留意些。”
金寓北道:“苏儿,这话不可再说,免得大哥为难。再说兄弟如手足,人纵便如何狠辣,也不至于伤及手足吧。”苏儿闭口不语。
听得人马杂沓之声沿河向北而去,想是皇太极已引军离去。
三贝勒进到帐里,苏儿道:“大哥,今晚要令军士再练步法。”三贝勒愕然道:“晚间也练?”随即释然,道:“对对对,这布赞泰可不是要他何时来便何时来。好!上官将军,自大哥到兵卒,全由你部勒号令!”
晚饭过后,待月上林梢之时,苏儿又集合军士,继续演练步法,练到后来,那些记性上佳的兵士,几能闭眼过阵,三百军士俱已演熟。操演得三十几遍,收兵进帐宿息。
第二日,苏儿依旧号令兵士,在她那“炭黑阵”中,反复演习步法,除去开火吃饭,其余工夫并不稍停。正午以前,又选得七十步法稔熟的兵士,与初时所选五十人编在一起,并为一队。
此时,午饭开伙,三贝勒、金寓北进帐。苏儿进到她与异儿、安宁的帐内,照应二人。
三贝勒与金寓北正边吃边谈,听到帐外有人疾步赶来,二人都听出来是阿尔萨兰的脚步声。
三贝勒即刻闭口不吃不言,叉着肉的短刀停在半空。他知道阿尔萨兰历经百战,没有紧急军情,步子绝不会如此急促。心里不禁暗忖:是布赞泰到了?为何外出哨探的兵士没有回报?
只听阿尔萨兰到了帐外,急切叫道:“贝勒爷,有惊奇之事!”
三贝勒问道:“什么惊奇之事?难不成布赞泰到了?”阿尔萨兰回到:“贝勒爷,不是布赞泰,是河里、河里……”虽并没惊慌,却是诧异万分,语声急促,说不连贯。
三贝勒知道,即便真是布赞泰来了,或是要砍下阿尔萨兰的脑袋,他也不会霎一下眼睛。看他惊异亢奋成这个样子,知道定有莫大的惊奇,是他平生未见。即刻扔下短刀,和金寓北大步跨出帐外。
阿尔萨兰回身指着河里,道:“请贝勒爷去看。”三贝勒见河边已有不少兵士正抬首伸颈,看着那片“炭黑阵”。三贝勒回头一看金寓北,金寓北点点头,两人急步走到河里,踏上冰面。
三贝勒走到“炭黑阵”中,俯身细看炭黑涂抹处,当即惊异非常。原来这一块块黑圆圈里,冰已成水,此时虽是三月,比之深冬,天气是已转暖,可还不至冰雪融化时候。
三贝勒抬头四处看看,冰雪都还未融,可这炭黑下,如同刀削斧砍般沿着炭黑的缘边,冰水截然分开,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