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步不离苏儿,怔怔地看着“姑姑”又整治好了包裹行囊。知道“姑姑”、叔叔,“玉人姑姑”势难再留,伶俐的小嘴儿再无言语,只是靠在“姑姑”身上,唯有乌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
三人见她如此情状,知道无可安慰,只疼惜不已。
灯火摇曳之下,四人正无语相对,听得两人脚步声行到帐前。随即就听帐外朗声说道:“金壮士、金夫人,何和礼、费英东黑夜拜访,请恕冒昧。”
金寓北与苏儿相对一看,苏儿道:“师兄,‘萧何’到了。”
金寓北上前掀开帐帏,道:“恭请额驸与将军大驾光临。请进帐说话。”
二人进帐坐定,固伦额驸道:“壮士与夫人神功盖世,智计绝伦。建州上下无不景仰。但贤伉俪远走在即,我等均还未及亲近,实令人不胜唏嘘。”
金寓北道:“额驸,我夫妇山野之人,蒙额驸与将军高看,很是感激。只是离家日久,杳无音讯。恐亲人不测,须及早赶回。请额驸与将军体谅。”
费英东开口道:“壮士、夫人,我建州可否将你故乡亲眷搬接到赫图阿拉来,造好府邸,好自赡养。如此,壮士与夫人就不必再千山万水地赶回关内了。不论你故乡亲人境况如何,我建州当竭尽全力,维护周全。”
费英东看看两人脸色,见二人都未言语,接着说道:“等你亲眷都搬来之时,一应担忧和牵挂不就都结了么?况且夫人已是行动不便,还须万里跋涉,一路车马劳顿,不也令壮士疼惜吗?你与三贝勒,兄弟情义深重,也不必再天南海北,空自遥念。”
金寓北听费英东如此劝说,转首看看苏儿,眼光歉然亦复疼惜。但转回头来,即刻庄重、从容起来。
固伦额驸、费英东看着金寓北,听他说道:“额驸,将军,建州上下如此美意,我夫妇实是感激不尽。只是故国虽远,却是世居之地,根基所在,实是难以舍弃。即便山高水远、历尽风霜,也应落叶归根,才得安心。”
金寓北见固伦额驸与费英东相对一看,均是面露失望之色。金寓北也与苏儿相对一看,又对二人说道:“额驸、将军。请二位回覆大汗,我夫妇承蒙大汗与建州诸位建军悉心关照,多多谢过!也请大汗与各位将军恕我拂逆之过,容我等明日南归。”
固伦额驸听金寓北如此说,道:“壮士,我建州一日之内,蒙你夫妇相助,连取两场大胜。乌拉部自此已不足为惧,使我建州收取乌拉,指日可待。你伉俪二人为我建州一统辽东,不知免去了多少艰难牺牲。建州上下,都已深感你夫妇大德。”
苏儿插口问道:“额驸,你二人来此,是受了你家大汗所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