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强的确在想心事。他心里决不象表面那样凝重,反倒有点说不出的快意。他心里在说,大郝呵大郝,你也有揪心的事?!
张大强不由想到几年前他招商引资的事儿。他张大强好不容易经人介绍找了一个台商来n市投资,可是,这个台商喜欢找小蜜睡睡觉什么的。他张大强在闭门会上说了,外商来n市投资不容易,他们如要出于娱乐场所什么什么的,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要么事动不动就以嫖娼之名罚人家的款。结果,这个大郝为了年终奖励兑现和完成罚款的硬性指标,竟在四星级宾馆将那个台商与那个出台小姐从温软可意的床上抓获。当然不由分说,大郝立即罚了那台商的五千块钱。大郝的任务终是完成了,可是台商却走了,张大强引商投资作为他的进阶功绩就彻底报销了。而那年那个台商是准备投资十三个亿改造老城区的呀。大郝竟为区区五千块钱毁了他的好梦以及老城区的改建。那时的他呀好恨呵,他恨不得要喝这个大郝的血!
现在,现在该是他张大强张副市长出口恶气的时候了。这给了张大强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伤大郝的肺、伤大郝的心、伤大郝的神,他要让自己大公无私的形象完全地深入民心。明年是n市选举年,借机炒作实是天赐的良机呵!
张大强的脸上便有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得罪你大郝,那可是小菜一碟!”张大强心里也就乐开了。
“小龚,你看这案子,么样处理?郝大海是放还是捕?”张大强笑道。
“经过我们反复调查取证,的确是郝大海动手在先,而且胡小帅背部与头部缝了二十几针。属重伤。”龚诚严谨地解说道。
“哪你刚才怎不说?!”张大强一脸的愤怒。
“张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是公安局周局长手下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大郝的儿子伤人呀,怎好说?!”龚诚相当的委屈,差不多要喊冤了。
“要秉公执法,秉公办案。要真正体现权为民所用、权为民所谋,我的同志们!”张大强大声喝道。
马锋就暗暗地笑了。马锋也知道张大强早先引商的事,那个大郝真没给张大强的面子,让张大强硬是下不了台。这次也该张大强扬眉吐气了。遂说道:“张书记的意思很清楚了,龚检察长,你就按张书记的指示办吧。”
“可郝大海在那天只差几个小时满十六岁。”龚诚皱眉道。
“去抓郝大海和胡小帅时是几点?”张大强抓住了龚诚的漏点,敏感且不动声色地问。
“去时正好是零点过几秒。”龚诚恍然大悟。
“过了几秒就是第二天嘛,这第二天不就是新的一天吗?这郝大海当然就是十六岁的人了。这都不懂吗?哼!”张大强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就按实有的材料报捕?”龚诚小心奕奕地问。
“该捕就捕,该放就放!”张大强大手一挥。
“政法委书记果真要当一个包老黑包青天,嚯嚯!”马锋恭维道。
“去,你们去告诉小周,该捕则捕,该放则放,绝对不要让老百姓骂娘!”张大强再三的强调。
“……他已经知道了。”龚诚说。
打完了电话的周鑫已经进来了,颇有些惶惶然。
“委屈了?”张大强看着周鑫,得意地问道。
周鑫在张大强面前,向来逆来顺受,涎皮赖脸地说:“那敢委屈?!正如刚才某人所说,你要成为当今n市的包老黑包青天,我得成全你才是,那敢唱反调诉委屈……”
“嘿,都学得有蛮熟,呵呵……”张大强的好心情就完全上来了。
“学得熟讨得么事好?又有何益处?”龚诚玩笑道。
“得,我请客,你们仨和我一起去‘香满楼’撮一顿!”张大强的好心情再次得以表露无遗,心中原存的一点不快只怕早已抛入了九霄云外。
“张书记呀,这顿饭可不好吃哟……”市公安局长周鑫苦着脸道。
“工作与吃饭两不误嘛。小周哇,办事要分清轻重缓急。我们吃的是老百姓的饭,多多少少要替咱们的老百姓着想与办事呵。”身心舒泰的常务副市长兼市政法委书记的张大强,拍拍周鑫的肩,脸上的笑象是开成了一朵绚烂的花。
“张书记,你等着他们给你送锦旗吧,呵呵……”马锋笑说道。
“嘿,还真别说,没准呵,学校还真的要送锦旗的哟,哈哈……”张大强随着马锋、龚诚和周鑫,走下了楼道,高高兴兴地坐上了自己的专车——别克。
几辆上档次的小轿车缓缓地轻爽地朝香满楼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