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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归宿自然亦安然 燹斩牵挂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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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自然亦安然燹斩牵挂遥天涯

对于张道然的骨灰入葬的事,总算有了个几全其美的方案。围绕这个方案的落实,张友琼和丈夫韩翔宇进行了周密细致的商议。包括入葬的坟地,日期,用车,仪式礼节,参加的人员和生活招待等等。还和韩翔宇专程去了一趟张冉老家,征得老祖宗张凤国的同意。事情定妥后,张友琼再回过来向柳莹详述,韩翔宇尽量在幕后作些谋划工作。柳莹将每个细节都听得很仔细,就是对用车不大满意,他们是打算让曾国超安排一辆车。柳莹皱着眉说:“你用他的车,他必须人就去。你爸爸是最恨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干脆租辆面包车,反正只有这么几个人。钱的问题,我来出。”张友琼解释说:“不是钱的问题。我是想爸爸当了一生的干部,送回老家没有干部代表送象说不过去。如果让县委会的人或县领导送去,您也不会同意的。”因为自张道然出车祸人不在世了,上他们家的人自然少了,这是很正常的。可柳莹总觉得县委会的这帮人故意冷落她这个孤老婆子。她疾恨得他们要命。柳莹感慨地说:“你说的我心里话,你和翔宇同意的话,等你爸入葬了,我也搬到经管局和你们一起去住。”张友琼等她的话音一落,接着自己的话说:“我和翔宇轮了一下,在爸爸圈子里的人中,只有曾叔对爸爸是最服贴的。其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看法。再说他还是曾老奶奶同族的一个晚辈。至于忘恩负义,我看那是有人别有用心地在爸爸面前栽害曾叔。我看曾叔不是那种人。曾叔去了殡仪馆,大家都不答理他,他也可怜巴巴的。”柳莹听了张友琼的话,想了想,觉得也说在理上,觉得在年三十他还是照例来拜过年,觉得琼儿再不是有口无心撒娇的黄毛丫头了。她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也觉得是该让他们当家操心的时候了。自己总不能象**样在闭眼的时候再放权吧。她这样想着,便说:“你有没有和曾国超说。”张友琼如实说:“还没有。只是我和翔宇的想法,没有您的同意,我怎么会轻易行事呢!”柳莹听后,又放心地嘘了口气,轻飘地说:“那你给他说看看。”

能够得到柳莹的应允这个入葬的方案才算正式定下来。张友琼觉得打电话不礼貌人,便找到沿河街长江中学曾国超的家里。经过一打听说曾国超好久没有回来过了,又没有找到余凤洁阿姨。后来又听说他们俩口子在闹矛盾,还胡说什么那个余阿姨居然攀上了田隆生,把曾国超甩了。这个曾叔够惨的了,比上书事情还惨,她还真有些怜悯起来。大县出了这么个艳闻戏事,张友琼的一家居然还不知晓。真是脱离了那个圈子竟然孤陋寡闻起来。张友琼开始明白了她这个家庭居然从大县的上流社会中败退下来了,自己应该当家立事和韩翔宇再创基业了。同时明白了韩翔宇要辞职是正确的选择,自己真是永远不及他深思熟虑啊。她真觉得自己醒悟迟了,现在手中空空如已,还有一笔不小的悬帐。爸爸太廉政了,也没有留下什么产业,翔宇的韩家在乡下也没有什么产业更没有什么地位,只有几亩离不开又弃不掉不生钱的责任田。让那美好的时光和窸窸响的票子都玩耍尽了。然而,她又觉得悟醒的不迟,自己还刚过30岁,韩翔宇已才31岁,人生的路还漫长着呢!今后的日子就要靠自己打点了,不能还象无忧无虑的,说话不负责任,办事不顾后果的美丽公主,再不能逞强撒娇了。谁人还吃你那一套。张友琼从长江中学出来,无视一路繁忙街景,在细细品味和感悟着酸甜苦辣的真谛,就去了柳莹家。向柳莹要了曾国超的电话号码。当柳莹找出她精心收藏的小盒内的张道然身前用过的电话本,见物不见人,又勾起了柳莹的伤心泪。张友琼抄了电话号码,又仔细端详爸爸那一笔不荀的遗笔,想到他的为人就象他写的字样刚毅俊美。她没有当场和曾国超联系,担心又会引起柳莹的悲恸。当她将小小整洁的电话本递给柳莹的时候,自己也愀怆地落泪了。她赶忙告辞离去。曾老太还挽留说:“琼儿,吃饭了再走。”张友琼忍住着要哭出的声音,边出门,边说一个难以听清的“不”字。她似乎悟到自己已经不属这个家庭的人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行人路上若断魂。尽管今天已是三月初十,再两天就是清明了,可天气竟热烘烘地晴朗起来。大县的村野,到处一片黄灿灿香喷喷地油菜花的海洋。是人们踏青的好日子。行人好似飘逸在花丛中。张友琼和韩翔宇在家里作好了一切准备,只等曾国超的小车开到,为他们将父亲张道然的骨灰送回老家张冉村去入葬。说好7点半的,8点都快到了,还不见有车来。张友琼不停地朝窗台下望去,心想难怪柳莹不同意要他的车的,还是老人的话象药煮的灵验。韩翔宇终于有些按奈不住了,啧啧地说:“昨晚我是不放心,一回家就想到给曾书记打电话,你硬是犟着,还打包票说定好了的。”张友琼还自以为是地说:“前天给曾国超打电话说车的事,他二话没有说,一口就应承下来了。并说尽快赶来为爸送行的。谁知他这个曾国超还真是那号人啦。这事还得怪你,是你相信他呀。说只有他对爸是最忠诚的。”她说着并不想再争辩,况且韩翔宇也再不埋怨她什么了,便静静地坐下来,静静地望着电视机,静静地望着准备带回家的纸钱纸屋什么的。冉腊娥已于前天回老家筹备去了。张友琼想姆妈在家一定会等得急的。想着想着,她突然就想到四年前的1998年的10月11日,那是超超抓周的日子。在热闹的喜庆过去后,爸爸张道然把她叫到一边,悄悄对她说:“琼儿,爸爸有一个信封交给你。你要保全好,等到振超上大学时,你再拿出来看。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翔宇。”她想这已成了爸爸的遗物,险些把那个信封给忘记了。就急切地要去把它找出来,带回老家在入葬时一起烧掉。她猛然起身去房里,翻箱倒柜搬家似的寻找,终于在娘家陪嫁的小皮箱里的那件结婚时穿过的红缎马夹的内荷包里找到了它。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家里还有件睡在箱子底里的漂亮的红缎马夹,马夹荷包里还有那封装有爸爸秘密的信封。韩翔宇在客厅里听到在房里“咔砰”地翻乱声,就催促说:“都什么时候了,打个电话问问吧!”张友琼的心情已不在车上,在信封的秘密上。她欣喜地捏了捏簿簿的信封,象什么也没有的一个空信封,又象内面有信纸,难道是他的遗书,难道他真有先天之明不成,会预感到自己要发生意外。她不再细分析,忙急切而又慎重地掰开紧贴着的信封口,她不敢乱撕,是怕撕坏了内面的遗书。然而,当她从信封内抽出的却是两张崭新的储蓄存单。她看清了上面的名字,一张是韩振超的,一张是冉腊娥的。还有金额也大得惊人,一张是8万,一张是4万,她好不惊喜,“啊!一共12万!”张友琼没有声张,在心里不知所措起来。一听到有开门声,慌忙将存单塞进信封,又慌忙塞进荷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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