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叶子在,等会儿不好拿吧。
段戎说:“扛回去再削。”
一边说着,他又拽来两根藤蔓,将三棵树三状的树冠也给收拢起来捆紧,这样能够省不少力气。周余见状也就不再吱声。
弄好之后,段戎单手拎起掂量了一下重量,表情十分的轻松。重新放下来,他扭头朝周余看过来,说道:“把大哥他们叫回来吧,准备回去了。”
“嗯。”周余吹响口哨,没多久大哥二哥的身影便从林子深处冒了出来,嘴里各叼着一只兔子,这次估计是废了一些功夫,两只兔子伤的不轻,白色的皮毛都让血给染红了。
周余眼皮子一跳,强迫自己从这颇为血腥的画面上移开:“松嘴。”
大哥二哥嘴一张,两只兔子啪叽一声摔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没有,显然是死透了。
段戎眉头拧了拧,迅速将那两只死兔子拎了起来:“我们快走。”
在深山老林里,突兀地弄出血腥味是很不明智的,特别是他们这一次进入的位置有点深,两只狗也不知道是跑到哪个地方猎来的兔子,为免节外生枝,段戎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他一手拎着兔子,犹豫了一瞬,却在看到两只大狗邀功似的眼神时妥协,另一手扛起松树,冲周余道:“小鱼,你走前面。”
周余见他这么严肃,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他没有多问,背上背篓,招呼两只狗狗迅速离开。
好在,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情况。
段戎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院子,周余放下东西,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把兔子给处理了,这个天气温度高,放久了容易坏。段戎则留在院子里劈柴,松明藏在松树干里,想要弄出来,得把树干全都劈开了才行。
从溪边回来,周余去给段斐送了一只处理好的兔子,他去时段斐正在屋子里睡午觉,周余看了眼天色,深深觉得他这个午觉睡得真不是一般的长。
倒是段小羽在何婶家门口玩,见到周余过来,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小鱼哥哥。”
周余应了一声:“怎么在那里坐着?”
小姑娘说:“二哥在睡觉,春妮姐姐在干活,我不知道该干嘛。”
周余问她:“你没睡吗?”他记得她也有睡午觉的习惯。
段小羽点头:“睡了,又醒了。”
“那你要不要去和狗狗们玩?”
段小羽赶紧点头:“我想去,可是你和大哥上午不在家。”
没人在家,她就没好意思去。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周余牵起小姑娘一只手,把兔子送到段斐家的灶房里,用一个碗装着,再把碗放到一个木盆里,往木盆里倒入不没过碗口的水,凉着兔子肉,这才带着段小羽走了出去。
大哥和二哥之前咬了一嘴血,周余怕他们吃下去,就把这俩叫到溪边去洗了个澡,这会儿身上的水差不多被甩干了。
“去吧,替我去陪三哥四哥他们玩一会。”
今天没带他们进山,三哥四哥一整个上午都待在院子里,还没有出去跑过,正好让小姑娘陪他们动一动。
段小羽跟自家“嫁出去”的大哥打了声招呼,在狗狗们的簇拥下一蹦一跳地走了。
院子里段戎已经披完了柴火,松明也被他劈成了手指头大小的细条儿,有很大一捆,足够用一两个月了。
周余把帕子打湿递给他擦汗,嘴里问道:“饿了没?我马上去烧饭。”
段戎条件反射接了一句:“我来生火。”
不知怎么的,周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段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旋律来,有两句歌词好像是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还挺符合他和段戎的情况。
周余唇边弯出一抹懒洋洋的笑:“好啊,你生火,我放心。”
山脚下的小院,很快一抹炊烟升起。
山上的松树林里,安静的草丛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杂草破开,慢慢钻出几只狼的身影,他们不慌不忙地朝着一个方向去,最后停在一处地方,以一种包围的姿态分散站立。
在他们的中间,一小滩血迹遗留在枯叶满地的地上。
领头的狼埋下头嗅了嗅,下一刻,他抬起头,幽冷的兽瞳直勾勾地望着山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