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身一颤,白先生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时,她都能跟亲眼所见一样,算的如此精准?
如果我能有这种本事……白先生侧头笑道:“你好好想想,姐姐便一直在吉顺轩等你。”待她松开手我指尖还留存那不似人世间般的冰冷,教我浑身战栗起来。
再一抬头,不知何时白先生已经走了,对门传来了烟烟姑娘和苜蓿姑娘的叫骂声,我出去一看,段大少正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夺门逃了出来,还嚷着:“说是说了,这玩笑话怎生做得数呢!”
不料烟烟姑娘与苜蓿姑娘异口同声反问:“甚么?玩笑?”
段大少自知失言,跌跌撞撞跑走了,怕是近来瞧不见他了。
苜蓿姑娘和烟烟姑娘一言不合,又叫骂起来,烟烟姑娘本就病着,此时倒生龙活虎,倒像给治好了似得。
看来白先生又未曾算错。
是不是还是找龙井说说为妙?可是那句“持宠生娇”越发刺耳,龙井当真这么说我么?若是白先生未曾有绝世的算卦本事,傻狍子这三个字又怎生会叫出来,定八九不离十,龙井叫我做信女,不过为点供奉,背着我竟如此嫌弃我,可算看清他的本性。
想到这里,赌气我便回家去了。
夜里梳洗完了要睡下,突然又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心下害怕,可又止不住好奇,回头一看,竟然是压吧虎子来了,正瞪着眼睛瞧我呢!
我忙要抱它,不料它一闪身便躲开了,直直盯着我,露出戒备的神色。
狐狸围巾早没有了,为何还这么看我呢?压吧虎子前爪着地,猛虎扑食般露出威胁似得咕噜噜声。
我忙道:“压吧虎子,是我呀!你这是怎么啦?”边要走近它。但压吧虎子敏捷的往后一躲,还继续朝着我阴沉沉的咕噜噜叫。真真是奇了,
压吧虎子不认识我了么?
正纳闷呢,我一个机灵,突然想到,它是在跟我叫,还是说,我身后有甚么东西不成……
我回头一看,依旧甚么也没有,哎,何时能改了这疑神疑鬼的毛病就好了。
我还想靠近压吧虎子,不想压吧虎子一扭身,对我大声咕噜噜鸣叫起来,然后曲起爪子,冲着我及其凶狠的扑了过来。
我登时吓的呆了头,只顾抱着脑袋蹲下了,心下还忍不住想着,世风日下,不仅龙井嫌弃我,连一向仗义的压吧虎子都看我不顺眼了,我也不知道犯了甚么错,真是天怒人怨啊!
不料压吧虎子并未曾扑我,而是扑往我脑袋后面,我回头一看,登时吓的魂都飞了,铜镜上正有一颗眼珠子,给压吧虎子抓了一把,血淋淋的还在瞪着我。
我登时吓的魂都飞了,一直以来窥视着孟掌柜和我的,莫非就是这颗眼珠子么!
压吧虎子还想抓,那眼珠子往后一滚,不见了。压吧虎子这才懊恼的咕噜噜一声,回到我身边乖顺的蹭起了我的腿。我吓的全身冰凉,忙抱起了压吧虎子,软软暖暖,让人心安。
话说回来,那颗眼珠子,莫非,是白先生的么?这是妖法还是仙法?我正胡思乱想呢,压吧虎子跟上次带我寻老君眉一样,拉扯着我的裙摆便要引我出去。
我忙紧随其后,但见压吧虎子一路上小狗一般嗅嗅闻闻,却将我引到了铁锅胡同。
铁锅胡同家家户户早乌黑一片,只有一家微微闪着些黄光。压吧虎子把我往里一推,我又不敢擅自进去,好在木门虚掩,我往门缝里一看,吓的头皮都麻了,只见院里槐树上,有个人影正晃荡荡的挂在了枝杈上。
我从来未曾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身后不知被什么轻轻踹了几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傻狍子,不是最爱管闲事么?还不去救人?”
这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龙井么!龙井打了个响指,指着树道:“快去快去!”但见那身影已经从树上跌下,我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过去一瞧,原是孟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