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可是李公子。。。。。。。。”
龙井不耐烦的挥挥手:“且等等看看,本神正无事可做,还要瞧瞧那老头子耍的哪一路花枪。”
我只得退下与李公子言说了,李公子未曾想到这个结果,苦笑道:“莫非真要待那老头给不才说个媳妇不成?”
小三子道:“龙神爷总也有龙神爷的道理,李公子且放宽心罢。”
夜里去送夜宵,一进回廊,倒瞧见莺莺燕燕里,竟夹杂着拘谨的李公子。
我忙挤进人群瞧热闹,但见李公子与一个满面春风,白白胖胖一张脸,有些像个白面馒头的老头儿站在一起,那老头一身酱紫色锻袍,戴着缎子角帽,很有富贵气度,一张脸果嘴角翘眼角垂,总像是在笑着似得。
我心下一惊,这,莫非便是李公子口中那位仙人么?竟给带了来烟雨阁了么?
那仙人四下望望,神色悠然自得,似是对烟花之地颇为熟稔,不像李公子,虽说平日里豪爽惯了的,现下倒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要搁在哪儿。
李公子见了我,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低声道:“梅菜!好容易见着你……今日那老头儿又来了,硬要拖我来相亲哪!”
我忙问:“李公子可允了他?他要如何给李公子选夫人?”
李公子还未说话,那老头子便走了来,对我笑道:“一朵儿花开,两朵花开,不知哪一朵能开到最后?”
诶?这老头子在胡言乱语甚么?当真是仙人在打机锋么?倒把我说愣了。
那老头子见我发愣,笑道:“得罪得罪,老朽知道的比常人多些,难免不话也多些,谁都是一样,肚子里秘密一多,也会胀肚,想吐出一句两句的。”
我忙道:“不妨,梅菜一个小丫头,哪敢称得上得罪不得罪,不知先生是何方高人?”
那老头儿眯缝着眼睛摇摇头:“这个么,天机泄露的多了,可要受天谴的,恕老朽不便多说。”
我只得道:“梅菜冒犯,自是请先生随意了。”
那老头儿环顾了四周,笑道:“瞧着你也豆蔻年华,不知定亲不曾?”
我摇摇头:“不曾。”
老头儿故作神秘的贴着我耳朵,低声道:“大概早有人知会与你,说你仙缘不浅,现下老朽也多嘴一句:若是你有心,你倒有段奇缘呐!”
我愣了一愣:“奇缘?”
那老头儿笑道:“嗳,嘿嘿嘿……全凭你自身怎么挑呐!”又道:“现下要忙着那公子的终身大事,你这个,容后再禀,老朽且与你打听打听,这烟雨阁内,可有一个叫煦煦的没有?”
我想了想,忙道:“有是有,这几日确是新来了一位煦煦姐姐,专管烟雨阁内摆设珍玩的,平素总在后园忙活,不大来前堂的。先生寻她可有事么?”
那老头儿点点头,道:”你且带老朽寻她去罢!老朽有要事相商。”
要事,自是不好开口相问的,我满腹狐疑的望了李公子一眼,李公子也尴尬满面,我只得引了他们往后园去了。
那煦煦算的上是烟雨阁的新人儿,本是街角珍宝斋的使女,听说耳濡目染,向来对家私摆设,各种珍玩颇为熟悉。
后园有几间厢房,专放家私摆设,烟雨阁摆设向来是最时兴的,本来买进卖出颇为寻常,有个婆婆专营此事,但近来听闻身体不好,给儿子接回老家养老了,这才新从珍宝斋托人情买了煦煦来,照管陈设,管理库房。
管理库房听着倒也闲适,前堂张灯结彩,人生鼎沸,后园厢房只亮着昏黄的豆油灯,端坐着一个人影。
我敲敲门,道:“煦煦姐姐,我是送点心的梅菜,有位先生要寻你,如若方便,可能出面一见?”
那煦煦道了一声:“来了……”便起身应门,见到我们三个,自也是有些诧异:“不知道有何贵干,可是莫先生差先生和妹妹几位过来的?”
谁料那老头径直上前道:“姑娘,老朽是来给姑娘说亲的!”
煦煦吃了一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老头儿忙指指同样不知所措的李公子,道:“这便是姑娘命中注定的夫婿!”
命中注定?大概煦煦也就是当这老头儿撒癔症罢!大晚上给这么个老头儿登门造访,胡言乱语甚么命中注定,也怪教人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