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轻雪站在浮桥之上,早已不去瞧那池中锦鲤,目光,也凝注在夜幕当中,看着烟花,心说:会是什么人,令得魔宗如此忌惮……
暄浮城创建至今,魔宗始终掌握部分权利,派驻城中的弟子,修为尽皆在练气四层以上。这十几年来,魔宗共在城中释放过三次求援烟花,最多的一次,不过同时释放两支,像今晚这样,如同逢年过节般,令夜幕五彩斑斓的情况,却是前所未有。
魔宗共有弟子十万余,其中练气四层以上强者六万余人,派驻在这暄浮城的,刚好一万。除了万名练气四层以上的弟子之外,暄浮城中,设立了两座分堂,分别负责外事与财物。除两名堂主之外,又有六名宗神,常驻暄浮城中,可见魔宗对暄浮城控制权的看重。
见到漫天的求援信号,几乎整座暄浮城的魔宗弟子,尽皆蜂拥而来。
夏源静静的站着,仿佛正在涌来的成千上万名魔宗弟子全然与己无关。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又把头转向方瑜,言道:“别怕。”
直到现在,他仍然把方瑜当成是一个将要被逼良为娼却被自己解救的弱质女子,因此,在答应收留她之后,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心说:若曦总说一个丫鬟不够用,正好再给她添上一个。
暄浮城的长街不窄,魔宗弟子并排站立,五十人就已挡住长街。横向五十,竖向五十,密密麻麻,满满登登,将长街站满,不过千十来人。仍有九千魔宗弟子,陆续赶来,人推人,人挤人,既推不进也挤不进。这样的情形,倒是增加了看热闹的气氛,后来的魔宗弟子,大多具有看热闹的嫌疑。
前排的魔宗弟子,与夏源相近,看着这貌美无双的文静少年,并不感觉到杀气,于是不少人就想:噼里啪啦放了漫天的烟花,对手哪有那么强?莫不是所有人都在起哄……
实则他们不知,虽然探不出夏源的修为,却也有不少人感受到,眼前这貌美无双的少年,虽然不知实力,但就气场而言,可不知比那些所谓的宗神强上多少倍。
万千个人的万千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夏源,十个中有九个,都像看在着将死之人。唯有那十分之一的人,目光警惕,筋肉绷紧,就连小腿肚子,也因紧张,不知不觉转了筋。
“没事。”夏源看了方瑜一眼。
方瑜点了点头,暗道:这还没事?
如同潮水一般,魔宗弟子聚集在周围的长街之上,人头攒动。
这时,一名男子越众而出,向前行走的时候,在他面前的魔宗弟子就纷纷避让,为他让开条路。
那男子身穿大红锦缎袍服,红脸,红须,就连头发也是红的。如这颜色一般,脾气也火爆,来到夏源面前七尺处站立,看了眼周围的上万名魔宗弟子,又看了看夏源,大有盛气凌人之势,语声倨傲的道:“这四个人,是你杀的?”
夏源摇了摇头,不承认。
“额……”红袍男子见状一蒙,怒斥道:“那你站在这里干吗?”
“看烟花。”夏源神情认真,完全不似作假。
方瑜想笑,不敢,于是强忍着。
红袍男子可以笃定眼前的四名弟子就是夏源杀的,奈何他不承认,于是红袍男子想了想,怒喝道:“看烟花也不行!给我……”
杀字尚未出口,他的双唇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劲风,紧接着,他隐约看见对面相貌粗鄙的男子仿佛已经出手,接着,他又感觉到劲风透入口腔,击打在他的咽喉上,将他即将出口的杀字,硬生生的给打回了腹中。
随即,他又感觉到那劲风直接撞击在咽喉贴近脊椎的那一侧,接着听到自己的脊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喀吧”一声,然接着,他的意识开始消失,身体发软,当着上万名魔宗弟子的面,缓缓的瘫倒在了地上。
“洪堂主……居然死了……被他打死了……”周围上万名魔宗弟子,既惊且怒,眼看就要出手,然而,未等他们出手,漫天五光十色的拳影已经袭来,铺天盖地,笼罩向了周围的魔宗弟子。
随着接连不断如同竹筒倒豆子的响声,近七百名魔宗弟子身中含带本源之力的拳劲,未有片刻挣扎,瞬即死于非命。
“看烟花都不让,该死。”夏源嘴上虽这么说,实则却是为了发泄,继续出拳,袭向周围的魔宗弟子。
眼看着夏源实力强悍,一名魔宗堂主从怀中掏出竹筒,犹豫了下,却是没有释放出烟花。
在暄浮城魔宗一共两个堂主,之前的红袍男子是一个,现在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放烟花的又是一个。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即便六名宗神到来,也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那么,就不能放烟花把六名宗神召来此地。如此想着,他就大喊出声:“撤!撤回醒魔殿!”
醒魔殿不过是个统称,其中包含拒尘河、醒魔广场、醒魔殿三个部分。除魔宗弟子之外,十几年来无人过往拒尘河,只因河中饲养着数以千万计的食魂鱼。食魂鱼顾名思义,专门吞噬人的魂魄,哪怕是修练者,在距离食魂鱼三丈距离,也难免会受到攻击。
数以千万计的食魂鱼,并非用来对付练气强者,更非用来对付半神,因为只要会飞,想要避开绝非难事。
过了拒尘河,醒魔广场之上布有内外两道攻守兼备的阵法,外道结界名为峥嵘,实际因的雷霆之力,想要顺利通过之人,需要以正确方法,以自身热血献祭方可通过。魔宗派驻暄浮城的万名弟子,尽皆经历过热血献祭。内道阵法名为珠玑,是针对二宗神宇文珠玑所习练功法所布,在阵法内,宇文珠玑可任意挥霍天地灵气,实力提升十倍不止。若有外敌入侵,只需一人站在醒魔殿内,开启阵法,念动口诀,哪怕宇文珠玑身在万里之外,也会被瞬间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