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宏柱叹道:“老四毕竟有过人之能。可惜他杀了毛二哥。不然,我真不愿意与他为敌!”
冬:“我认为要杀掉上官云,再不容情。他既敢杀了二师怕,咱们也敢杀了他,这中一报还一报。”
柴宏柱:“一,我不愿杀他。二,就算他死,我也不愿他死于我手上。三,方树铮就等着我们兄弟几人自相残杀。四,他而今就算不复昔比,但身手仍是高深,加上方树铮和他自己也知别人必会取他性命,他也必定全神提防,正等着把这过来杀他的人杀掉!”
冬不以为然:“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任由他在上海滩纠众聚强,无法无天不成?”
柴宏柱:“非也。我们在等,等一个契机。”
众人都问:“什么契机?”
柴老先生微笑把眼光投向秋,”他在前天捎来了一个信息。”
秋:“我探得有人正赶往上海来。”
“谁?”
“谁来了?难道是大雷?”
“不是他,他已失踪许久了。”
“到底是谁嘛?你少卖关子了!”
“毛丰源。”秋道,“他回来了。”
“是他?”春点点头道,“他当年能杀得了靳云鹏,这回也有可能杀得了上官云。”
“可是,”夏犹有顾虑,”三年了,他再回来,上海滩的江湖也完全不一样了,何况,上官云的武功,决非靳云鹏可及其背项。”
“只要是人,都有杀他的方法,”春冷然道,“何况,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但瞎了一只眼睛,少了一只胳臂,还疯了半颗脑袋,就算他再强,也不会死不了。”
冬忽道:“由我去杀上官云吧,毛丰源这些年来奔波江湖,亡命天下,他也够累的了。”
柴宏柱:“上官云杀毛二哥,是他以下弑上。我杀他,别人会认为我容不得他之才,你们杀他,也一样是谋弑长上,也对你们的名誉相当不利。毛丰源杀他,那就不一样了。”
秋:“因为他杀了毛丰源的大伯。”
冬,“毛丰源也不是国民党。”
夏:“毛丰源背上杀靳云鹏罪名在先,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上官云。”
春:“而毛丰源的行动,我们却大可暗里相助,使他进退方便。”
柴宏柱却叹道:“我们是自私些,但也是势所必然的,因为我们不可以像江猢汉子、武林人一般,只顾逞一己之快。快意恩仇,准不惬然。只是,咱们还要保存实力,不于政敌口实,还可以保住国家元气,与洋人周旋到底,这就不得不讲究些方法、手段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是为了维护正义而勇于牺牲。但就算是为了爱,也不能动辄轻言牺牲。爱国爱民,爱人爱情,爱自由爱正义,应为它而活;命只有一条,轻率牺牲,那国家、民族、爱情、自由,啥都不能再爱了。”
冬默然。
秋拍了拍冬肩膀,“我们也是在做。我们可以帮毛丰源去做。”
夏道:“对。杀靳云鹏那一阵子的风声已过。方树铮也正好假手除掉这逐渐不受控制的门人。毛丰源回来上海城,正好发挥他的才干,大展抱负,大显身手,咱们不该再让他亡命浪荡。”
春接道:“现下‘兄弟盟’内斗剧烈,毛丰源在兄弟盟里很有些影响力,只要使他能坐上兄弟盟的第一把交椅,方树铮拉拢他还来不及呢,不见得一定要他在上海不能立足。而他也正好遏制‘兄弟盟’遂渐受唐奥运纵控的机枢……唐奥运野心太大,他一人夺得大权,对谁来说,都不见得会放心,方树铮亦然。”
柴老先生负手望天,叹道,“但问题还是有的……”
“例如,”这回是已了然全局的冬接道,“毛丰源究竟杀不杀得了上官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