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都将目光定格在顾津津的脸上。“你是说,有遗嘱?”
“就算没有,我是第一继承人,他的就该是我的。”
“文文,你听听,就这样的人你还喊她一声嫂子?”修辅成胸腔内逼出几声话语,“如果她真的能拿出一份遗嘱,你就该心存怀疑了,你哥一直都是好好的,年轻有为,为什么要立下遗嘱?而且她说,修司旻的一切就该是她的,那还有你的份吗?”
“这个自然不用大哥操心。”顾津津接过了话语,“立遗嘱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们还未认识之前,他就出过一次车祸,差点丢了命。如今成了家,他要给我最好的保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这样,就把遗嘱拿出来吧。”
顾津津看了眼时间,“也该到了。”
修辅成倒是没料到这一点,就算是料到了,事先也很难预防得住,谁知道修司旻的遗嘱给了谁呢?
“我之前没说,就是怕有些人得知了消息会对张律师不利,毕竟人心这东西最难预测。”
说话间,有人走了进来,宋宇宁亲自带着张律师走进了客厅。
顾津津听闻脚步声,抬头看了眼,“张律师。”
“修太太。”
张律师朝着茶几上看了眼,“没想到这份遗嘱这么快就拿出来了。”
“是。”顾津津忍着喉咙间的剧痛,示意张律师坐下来。
修司旻临死之前跟她说过,立好的遗嘱放在了张律师的律师事务所内,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没想到还真会派上用场。
修善文还小,他立遗嘱时,将受益人都写成了顾津津。
但修司旻临死之前,却改变了主意,让顾津津也就此放手,修辅成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钱,只要将公司给了他,他也算是心愿达成了。
至于顾津津,她可以拿着那笔钱带着修善文离开,如今她的网站也做的不错,有了足够的资金运转后,将来肯定不会差。
至少这样,是能给顾津津一个安稳的生活,这就是修司旻临走之前,唯一想要看到的了。
顾津津看着张律师将遗嘱拿出来,一条条往下宣读,遗嘱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修司旻一旦过世,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顾津津。
修辅成绷紧着一张脸,将遗嘱夺过去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最后有修司旻的签名,还有指印,甚至还有公章,他真是将所有的手续都做足了。
修辅成无话可说,只能冷笑着盯向顾津津。
这个时候再去挑拨修善文和顾津津的关系,似乎也没必要了。
“顾津津,你真是好手段,他居然连一点东西都没留给文文。”
“他全部留给了我,我不会亏待文文。”
修善文终究是修家的人,修辅成也是,倘若遗嘱上写明了是要给修善文的,那也就意味着修辅成还能有争一争的必要。
“我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假。”
“你尽可以去怀疑。”顾津津朝着张律师说道。“复印一份给他,让大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修家的长辈见状,也无话可说,毕竟遗嘱是受了法律保护的,可每个人都心有不甘。“你不懂公司管理,你这是要把整个修家都折进去。”
“他将这些留给我的时候,不会在乎我怎么去管理,不会的东西,我会学,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顾津津这话下了逐客令,她率先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和文文需要休息会,失陪了。”
修善文跟着站起身,修辅成牙关紧咬后动了动腿,站起来的姿势有点僵硬,他率先从这个屋子内走了出去。
等到一众人等全部走光后,宋宇宁过去将门关上。
陆菀惠担忧地走到顾津津身边,“津津,我看那人凶神恶煞的,就不像好人,他不会对你们不利吧?”
“妈,你放心,没事。”顾津津有些站不住,她紧握着陆菀惠的手腕。“快上楼休息下吧,一切的事情,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她实在太累了,累到几乎要晕倒。
顾津津转身看向修善文。“文文,你也去躺会。”
“好。”
“你放心,以前你是我妹妹,以后也是,你哥的遗嘱虽然没提到你,但属于你的……”
“嫂子。”修善文将她的话打断了,“我对那些不在乎,钱多钱少更不在乎,我只要跟着你就好,我自然相信你会对我好的,很好很好。”
顾津津鼻尖再度发酸,她伸手将修善文抱在了怀里。
顾津津经过这样的打击,总要给她时间才能平复心情,但修辅成显然不会这么好心。
公司的事她一窍不通,她不过就是存了一口气,修辅成想要的东西,她偏偏就不给。凭什么他把人害死了,却还能如愿以偿?顾津津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但她做不到主动放手。
修司旻之前的秘书一趟趟走进修家,很多决策性的东西需要顾津津签字,但她压根看不懂,更别说是拿起笔往上签名了,万一那都是修辅成给她设的陷阱可怎么办?
顾津津头痛欲裂,心情原本就抑郁的难受,这会看着满桌子的文件,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修太太,您还是尽早给个答复吧,董事会那边都在等着呢。”
顾津津合起手里的文件。“那董事会是什么意见?”
“都同意了。”
顾津津手指在文件上摩挲几下,“你傍晚再过来一趟吧,我需要时间整理下。”
“好。”
修善文这两天都待在房间内不出来,顾津津知道她心里难受,一时间还是不肯接受事实。
顾津津收起文件,呆呆地坐了会后,起身走到案台跟前。
上面摆着修司旻的照片,顾津津又换了些水果上去,再拿起旁边的香,点了之后插进香炉内。
“你放心,我没事,原本以为我会撑不下去,但我挺好的,虽然难过,却还是要过。你好好保佑文文,她还小……”
顾津津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可如果真的是做了一场梦,这梦也该醒了。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出去,陆菀惠站在楼梯口,不放心地出声。“津津,你去哪?”
顾津津回头朝她看眼,“妈,我就去院子里转一圈,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