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囚车内一共装了十几名女子,因为太挤,身体几乎都要叠到一起。
她和豆得儿就被挤在了囚车的拐角处,脸贴着囚车根根原木。
没什么好疑惑的,看来在她昏迷后,她被捉了。
这囚车里全部都是女人,再看外头粗野的汉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大概又行了半天时间,终于到了土匪的老窝。
长角声响起,寨门被打开,穿的乱七八糟的土匪,高举着长刀短棍,兴奋的发出嚯嚯吼声。
自寨内又涌出一大帮土匪,为首一人,五短身材,两柄双刃背在身后,尚未走近,已兴奋的大喊出声,“大哥,三弟!你们可回来了!”
矮子男的目光飘向他们身后的囚车,堆砌在马车上的财帛粮食,以及拴在最后头的奴隶。
那些奴隶在此之前都还只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如今个个鼻青脸肿,有得甚至伤口都还在流血,经过一#夜的赶路,现在又进了匪窝。心知凶多吉少,面上都是灰败的菜色。
到了自己的地盘,土匪们再无所顾忌,打开了装着女人的囚车,已经开始争抢女人了。
虽说是争抢,倒还有些分寸,让头领们先挑。
继而,在土匪们高亢的□□声中又传来女人们尖利的哭声。
女人们一个个被扛在肩头带走。
大抵是楚寻身上太臭,又兼她面上都是黑灰脏泥,而她一路上死气沉沉的躺在豆得儿的怀里,土匪们都主动避开了她。连豆得儿都被挑走了,就剩她和一个老妪无人问津。
“好臭的女人,呸!谁将她带回来的!”土匪骂骂咧咧道。
将她带进这里的人已经不知道是谁了,大抵是当时太混乱,看见是个女的,而且是活的,就扛回来了,也没仔细看。
没瞧见么,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都被带回来了。
“宰了,捣碎了当肥料!”
“刚刚大胜而归见血不吉利,先关牢房吧,明天再做处置。”
楚寻和那名老妪就这样又被扔进了后山的牢房。
那老妪本已上了年纪,又经这一番惊吓,被人重重摔进牢房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如今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
“你是谁?”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楚寻也知他们是认错人了,不慌不忙道:“反正不是你们要杀的人。”她退后两步,正要离开,摄魂使摇响了手中的铜铃,夜深人静的夜晚,颇有种叫人毛骨悚然之感。
但楚寻不知为何对这铃声有几分熟悉,也并不害怕,反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一个纵身飞跃而去。
摄魂使心头暗惊,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已经先他一步反应,截住了楚寻的去路。
楚寻此刻是无比的庆幸,她的能力总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仿若是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在庇护她一般。
摄魂使显然对她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没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了,飞身过来,对楚寻围追堵截。
楚寻走又走不掉,要她束手就擒,她自然不肯,几番围追,不由火大,“都说清楚了,我和那人没关系!你们干嘛非追着我不放!”
黑衣人道:“不是一伙的,那你穿一身黑干嘛?”
楚寻自郁候陵墓出来后就偏爱黑色,入寝前沐浴过,后来换了一身衣裳,也是特意让小殷去外头买的黑色。
里衣是黑色的,还挺难寻的,楚寻对店小二出手大方,店小二乐颠颠的领着小殷去了相熟的几位婶子姆妈家挨家挨户问了,后来在一位嫂子家买的,那位嫂子会用黑布料裁衣裳,是因为家里有个傻丫头,一转眼不见,衣服就脏兮兮。嫂子索性都给做成黑色。
小殷当然不敢将这话对楚寻学了,只暗暗下定了决心,等有空了就给寻姐做几身好衣裳换洗。
却说眼前,楚寻闻言一乐,“你们也是一身黑,难道是窝里反了?”
这话似乎是触动了领头黑衣人的某根神经,他身上杀气毕现,忽然下令,“别跟她浪费口舌,杀!”本来他还想留她一命,带回去让摄魂使研究研究,但围追几次,心道小小年纪却是个高手,真要生擒怕是不易,还耗费时间,误了正事。不若一同斩杀了一了百了。
他这一声令下,原本还躲在暗处的十几名黑衣人蹭蹭蹭现身,纷纷拔出鞘中宝剑,一时间剑意凌人,气势暴涨。
楚寻现下也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这身体本就不是练武出身,若要说身体这股力量也来得莫名其妙。虽能助她飞遁、躲避、格挡,但遇到真正的强者明显不够看,而且她还要担心着,体内的力量随时被抽走,一心几用。略微一晃神,胳膊就被那摄魂使打了一杖,不用看她都知道,没骨折都是轻得了。
楚寻吃力的在那十几人手里走了七八招,领头黑衣人等得不耐烦,啐了口,“萧烈的身边怎么尽是些难缠的家伙!”两指一并,看样子是要发大招。
果然,十几枚暗器自他手中同时射出,楚寻仓皇后撤,心内暗惊的同时,暗道:“你会发大招就以为我不会了,”正犹豫着是否停住,让其中一枚暗器划上自己,引得尸蝠前来。后撤的腰身忽然被一股大力攥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当当当几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