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了翠花身上,翠花此时正踢掉鞋子,舒服的蜷缩在沙发上。
这姑娘怎么像猫儿一样.....
“妈,最近休息的还好吗。”李羡鱼问。
“还行,就是担心你爸,他到现在还没消息。”养母叹口气,“这几天亲戚朋友快把家里的门槛踏破了,都在担心他。”
这些天三大姑七大婆的轮番来家里慰问,顺便关心一下养父的行踪。
“都是些烦人的,一个劲儿的问我,他是不是犯事跑路了,是不是被贪污被通缉了。也不想想,你爸一个小领导,那么一点点的小权利,真贪了,也就被开除而已。犯得着跑路?”
“可你还真别说,除了这些事,我都不想不出他为什么突然失踪。你爸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漂亮小姑娘,人家总不至于会惦记他。”
其实这才是养母最怕的,不是犯事跑路,那极有可能是遭遇不测了。虽说不是劫色,但也可能是劫财呢。
“您要不放心,就多拜拜佛。”李羡鱼目光落在电视机边的观世音菩萨身上,巴掌大的神像,应该是养母从什么地方买的,不是贵重物品。
以前家里没这东西,想来是养父出事后,养母为图个心安,给请进家里来了。
“这个倒跟你爸无关,我跟你说啊,”养母压低声音:“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李羡鱼一愣,旋即脸色严肃:“妈,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家里肯定没有脏东西,华阳每天晚上都会跟他通话,汇报养母的情绪,说来养母情绪还算稳定,华阳居功至伟,否则她断没有现在这么平和淡定。
有华阳小妈在,怎么会有脏东西。
“我可不是瞎说,我连续两天在半夜里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是个女人。当时我意识是清醒的,可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这不是鬼压床是什么。”养母说着,露出愁容:“没法子,我只好去城隍庙那边请了个观音菩萨回来,镇一镇那些邪祟。”
“......”
华阳小妈快快退散。
“妈,我今天回来,其实还有件事想问你。”李羡鱼喝了口茶,“你认识我的生父吗。”
养母明显一愣,自打中学二年级,儿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低迷了一段时间,但从未问过她关于生父的事。
“你爸没有告诉你吗?”在养母看来,这种事父子私底下应该已经沟通的很到位了。搞不清楚儿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爸也没怎么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我生父。”
“不认识。”养母摇头:“说起来我从未见过你爸,在怡韩两岁的时候,他突然把你抱了回来,说这是他早年一个兄弟的孩子,以后放家里养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你就真当儿子养了?!”李羡鱼表示不相信,这心得有多大?
“你爸那人啊,最重义气,他以前是个不正经的,喜欢和人称兄道弟。外面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哦,妈不是说你的生父。我也不能认识他所有朋友。”
“可我生父和他不是普通朋友啊,都把我托付给他了。明显是好兄弟,您就真的从未见过我生父吗。”李羡鱼不甘心。
“他年轻的时候总是乱跑,我怀着你姐那会儿,他都在外面,也赚不到钱,就是乱跑,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养母说起往事,还有那么点儿怨气:“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人,回来也只是给我送些钱,有时候甚至是邮寄回来的。你外婆还在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劝我赶紧离婚,跟着这种男人没前途。可是后来,他突然就转性了,嗯,就是把你带回来那一年。”
李羡鱼追问:“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养母奇怪道:“你今儿老问些以前的事干嘛。”
“我就是突然好奇,哎呀,妈你别问,快告诉我。”
儿女只有在父母面前才不需要解释,只需要蛮不讲理的提要求。
养母果然就不问了,说:“我哪知道他啊,问了也不说,给我问烦了,他还闹脾气,说男人的事女人别多问。我猜不会干什么好事。不过把你抱回来那一年,他时常做噩梦,有时候我半夜起来看不见他人,出门一找,不是在客厅喝的伶仃大醉,就是躲阳台抽烟。我猜你生父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和他在一起在外面做坏事,出了意外,他才把你抱回来养的。”
祖奶奶眉头一扬,对曾孙养母的话感觉到很生气。堂堂第五代战魂传人,怎么就不正经了?
“哎呀,其实都是我瞎猜,无凭无据的,你们就当听故事好了。”养母忽然反应过来,儿子的女同学们还在呢,这些狗屁倒灶的往事没准会破坏儿子在她们心里的印象。
“还有吗?”
养母摇头。
李羡鱼说我上个厕所,便起身离开客厅,来到洗手间,几秒后,华阳小妈穿墙进来。
“我妈有没有说谎?”李羡鱼很满意自己与小妈的这份默契,亲母子也不过如此了。
“倒是没有说谎。”华阳摇摇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这几天待在你养母的识海里,发现她的记忆有被封印的痕迹。施法者似乎想清洗那部分记忆,但又不是精神力觉醒者,做不到精确的记忆清洗,所以用非常粗暴的方式封印了。”
“做不到精确的记忆清洗?”
“嗯,如果强行抹去记忆,你养母可能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能解开封印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你想过没有,能封印你养母记忆的,只有你养父。夫妻情深,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解开封印对你养母来说未必是好事,诚然,可能会得到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信息。但你真能对她不管不顾吗?”
“事后再封印?”
“不成,普通人的精神很脆弱,经不起折腾。”
“那就算了吧。”李羡鱼摇摇头。
他在洗手间抽了一根烟,烟头丢进马桶里冲走,吸了把脸,刚回到客厅,养母就说:“我忽然记起来一件事,你刚来家里的第一年,他常常会写日记,你要想了解当年的事,可以偷看你爸的日记。”
满屋子的人精神一振,李羡鱼激动道:“日记在哪。”
话音刚落,他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不是铃声,是聊天软件里有信息提示。
李羡鱼低头看了一眼,瞳孔迅速收缩:“我爸的信息!”
抓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
养父发了个定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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