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此次来的匆忙,未带什么珍贵的礼物,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恩师不要介意。”张尚屁股半坐在椅子上,刚刚落下温和道。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田言婀娜多姿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方尺许长宽的深红色精致木盒。
李格非瞥了田言一眼,转而看向那方精致的木盒,眉头微皱有些不喜,训斥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否则世伯只能逐客了。”
张尚出身商人世家,而且最近几年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连李格非在开封都听闻了不止一次。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张尚送礼的目的,以及对方送礼的珍贵程度。如今李格非在开封的处境并不算好,也不想在这种关节上节外生枝。
最重要的问题,他怕别人以此攻讦,甚至可能会连累张家。
王夫人看到张尚的礼物,眼中的神色温和了许多。她听到李格非地话,忍不住嗔道:“孩子也是一片心意,你吓唬他作甚。再说了,尚儿还是你的弟子,又是多年未曾拜访,若是不带上一些礼物,你让世人如何看待他?”
李格非瞪了王夫人一眼,只是不待他开口,张尚紧随其后道:“恩师多虑了,百忍知道恩师不喜黄白之物,所以就收集了一些古人的手稿以做薄礼。另外还给师娘与清照备了一点首饰水粉之物,还请师娘莫要见怪才好。”
李格非听到这里,神情松了一些。
弟子送恩师古人手稿,不论在哪里都能说得过去。只要不是黄白之物,他还真不怎么在乎。至于张尚为夫人与清照准备的水粉首饰,李格非虽然眉头皱了一下,但也并没有太过较真。
他终究不是那些眼里揉不得沙子,丝毫不知变通的迂腐之人。
王夫人听张尚还特意为自己也准备了礼物,神色中又多了几分温和,不似开始的程式化应付。
这孩子,懂事啊。
有了这些礼物,客厅中的气氛越发轻松惬意。尤其是王夫人明显热情了很多,不时招呼仆人端茶倒水。而张尚与李格非,也是相谈甚欢。尤其是说起李清照这些年在长安的事迹,更是让李格非笑得合不拢嘴。
有时候他都有些嫉妒,女儿不论是才气还是名气,都已经远远超过自己。有时,他又颇为伤感,若是清照为男儿身,将来的成就定然远远超过自己。
李格非抚须而笑,问道:“许久未曾考校尚儿的功课,不知尚儿现在可曾得了功名,何时来开封参加省试。”
自隋唐时,科举就成了历代选拔人才的利器,而宋代不仅继承了隋唐的科举制度,更是在古老制度的基础上将之完善。在这个时代,科举共有三级考试,分别是州试,省试,殿试。
过了州试为举人,过了省试则算是踏入了官场,若是能够在殿试中博得头名,那便是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状元公。
张尚闻言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我可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超级BOSS好不好,翻天覆地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去参加区区宋朝的科举考试?
他心中无奈,却又不能不回答,低声道:“弟子无意官场,所以未曾参加科举。”
李格非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颇为气恼地瞪着张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
李格非对张尚期望颇高,哪里想到自己看重的这位弟子竟然丁点的功名都没有,实在是让他气恼万分。其中既有对张尚不成器的恼怒,也有对他如此不自爱,不知道珍惜的气愤。
张尚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
就在此时,刘管事慌张地跑了进来,急声道:“老爷,高太尉来访。”
高太尉!
李格非愣了一下,不知高太尉为何突然拜访,但还是赶忙起身前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