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宝越听越糊涂,“你们家的家仇?我没听说你家有什么仇人啊?莫非是你爹要去寻左冷禅的晦气?那可得赶紧追回来,便是他加上曲洋,去嵩山也是送死。”
刘菁道:“那倒不是。我爹与曲伯伯除了音律相合外,也都喜欢金石古董。常听我爹说,人说神州夏商周,然出土明器,未见多少夏朝物件,更不见夏朝古墓,未免遗憾。曲伯伯与我爹志趣相投,都想着要探寻夏朝古墓,以补遗憾。另外曲伯伯据说是战国年间,魏国贵族之后,他立志要鞭尸始皇,报仇雪恨,我爹便是他的帮手。”
郑国宝此时算是大概明白自己这岳父是从事什么副业了,便问道:“那你家的家仇?该不会是曲先生为你家编修族谱,现你们家是大汉昭烈皇帝苗裔吧?”
刘菁点头道:“是啊是啊。你们秀才就是心眼多,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自从知道我家出身后,爹便与曲伯伯约定,有朝一日要鞭尸阿瞒,让他白骨见天,为我刘家先祖报仇。只是曹贼七十二疑冢,难寻踪迹,还是曲伯伯神通广大,找到了曹贼巢穴。想来我爹便是随着曲伯父,前去鞭尸曹贼了。”
刘正风这一走,算是把整个烂摊子都丢给了郑国宝,他两个儿子和那些同门,都是不济事的,压根指望不上。而且即使莫大想要参与进来,刘家人也不能让他参与进来,毕竟衡山派的公田变成了刘家的私田,莫大要是参与进来,说不定刘家的私田就又要变回衡山的公田,这可万万使不得。
刘正风的正室夫人周氏,出身本地名流周家,乃是大家闺秀。其父乐善好施,在家乡也是好大的名声,提起“周扒皮”三个字,威能不逊三国名将张文远。周夫人家学渊源,放的一手好印子,于大小斗、水牢、诡寄、飞洒等手段也是驾轻就熟。自己家的产业怎么来的心里有数,如今老爷牵扯到这抄家灭门的大案里,顷刻间怕是就要家破人亡,这时候还能讲究什么?
“各位同道,老身一个妇道,按说是不该抛头露面。奈何老爷下落不明,也只好勉为其难出面暂掌大局。国舅爷与我的女儿当年便相识,富贵达不忘旧日之约,还肯要我家这丑丫头,老身感动万分。老爷既是江湖中人,我家便也没有那许多规矩,什么良辰吉日,也无这许多讲究。趁着众位高亲贵友都在,就先把他们的婚事操办了,还请各位同道做个见证。”
群雄本以为刘夫人请大家前来,有什么要事,没想到是要提出嫁闺女。众人听说这喜事待客不收礼,自己既能省一笔路费,又能多蹭几天的伙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纷纷附和。郑国宝可不愿意把这事那么草率的就办了,更何况,自己是娶妾,不是娶亲,办婚事的规矩也不一样。再者,要办也是到大兴办,在这办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入赘?
倒是刘菁明白母亲想法,一扯郑国宝道:“你便应了母亲吧。娘只是好面子,在这按娶亲的规矩办了,将来说起来,便能说我是被你娶过去,不是买过去的。娘这也是为了攀上你的高枝,保住全家性命,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去和娘说一声,左右这事里已经累的你不少,怎好再牵连你。”
就在这几天时间里,言登山熬不住锦衣卫的刑法,已经全部招供。这其中提到他是从曲洋处花钱买的委任状,郑国宝便明白,为什么曲洋急着拉刘正风去报家仇,追杀曹贼了。毕竟一般人不认识曲洋什么模样,言登山却是认识的,只要到了厅堂叫出来,那曲洋就死无葬身之地。
正风则纯粹是倒霉蛋,要知道这中郎将的买卖,确实离不开帮手,一直到了后世,科技高度达,某胡姓校尉身边还要带个姓王的帮手呢,何况是在明朝?刘正风还算可靠,手艺又硬,曲洋自然不能把他留下。
刘正风自己也是做贼心虚,他除了与张大人勾结,买个参将做以外,当初曲洋与他八拜结交,可是送过他一张“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都督中外诸军事”的委任状。当时纯粹是觉得多个后路不是坏事,便也就收下,可如今这事要是败露,那可是妥妥的死路一条,因此刘三爷弃家而走,也是为了避祸。
要是没有刘菁,郑国宝大可拍拍屁股走路,不动手拿人,便算是对的起当初刘正风相助之情了。可是如今,这事他却是不得不揽在身上,当下微笑道:“说的什么话?这事我还求之不得呢。当初要不是刘三爷吓走张芙蓉,我那些私盐,就要被那婆娘硬分走一半。而菁姐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这次来便是为的这事,如今老岳母肯成全,我求之不得。就按岳母说的办便是,其他的事不必操心,自有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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