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都是聪明人,没有哪个是愿意与国舅同归于尽的蠢货。因此一听说税监衙门被攻打,哪还敢怠慢?各自衙门不管有兵没兵,都要派人去救。这救的出来救不出来,是能力问题,救不救是态度问题。如果事后郑娘娘听说哪个衙门没出手,你说她会怎么做?反正这些官员们可不想去测试一下娘娘的容忍程度。
之前大家本来就做了趁火打劫的准备,部队已经集合起来,此时再调动就方便的多。除了抚标营,总兵衙的亲兵队等等有战斗力的武装不提,连西安府衙门的衙役、税课局的吏员、几个仓库的库丁都被动员起来,一支规模庞大,统属混乱,战斗力低下的救援部队,朝着税监衙门便冲了过来。
将岸的锦衣本来是放在外面巡逻的,此时已经先于各路援兵到达,与魔教的部队进行了一番接触。虽然进展不利,连连败北,但问题是魔教的人马斗志却越低落。他们没有后援,势同孤军,如果一会城门关了,便是攻进税监衙门,也根本无法带钱转移。因此,请求撤退的声音越来越高。
王诚道:“都说的什么话来?田头领还困在里面呢,咱能不管他?现在打进税监衙门,活捉郑国舅,拿他为人质,还有一线之路。再说哱家的人也在里面,只要抓住他们的人,就能让苍头军撤退。给我顶住,接着冲。”
他的话从道理上看,倒也是正确的。如今仗打成这样,已经不是想撤就能撤的。此时撤退,怕是家底起码要丢掉九成,他怎么舍得?日月神教在陕西的教徒不少,但是能拉来起义的不多。毕竟此时老百姓还能吃的上饭,自耕农也还没有大规模破产,作为经济主体的他们还能维持生计,这个帝国从大势上看,运转还算正常。那么真正能拉出来造反的,就这一千多人,换句话说,这全都是日后成就大业的种子。
如果在这一战,就把种子都赔进去,那日后陕西还靠什么起义?如今河南举兵就在眼前,等的就是这一笔军饷。军饷不到,耽误了大事,再把陕西的家底赔上,神教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好局面,就彻底玩完了。
只是他不能掌握部队的弊端,在此时展现出来。如果田一飞话打,那么这些刀客好歹能有六成人肯给面子,王诚话,却连一成人肯听的都没有。那位刀客里的小老大闻听顶住的话,不由骂道:“娘的。要顶,你怎么不去顶?我的人都要死光了,再顶,我就得赔光老本。你愿意打,你打,我可要撤了!”
王诚见他果然去吆喝部众,不由怒从心起,这陕西的教众也太过无法无天,难道他们就不懂什么叫军令如山么?当下他大喝道:“临阵抗令者,死!”劈手便是一锤,那位小老大没想到王诚真敢动手,被一锤砸中后脑,顿时了帐。
可这一下也桶了马蜂窝,这位小老大人缘不错,有几个小头目与他平日就交好,更有许多小头目早就想撤。见第一个提出想撤的被砸死了,便想到:此时不出头,待会我们怎么撤退?
我大明百姓比之泰西洋人聪明许多,无师自通的便领悟了说话的道理。尤其王诚在部队上又无威望,这些人并不怕他。此时便一起鼓噪道“王长老胡乱杀人,好无道理。”
“他有什么权力随便杀人?我们的人事关系在驻陕办,归田头领领导,受田头领指挥,他有什么权力执行军法?反了反了!”
“咱们去黑木崖讲道理,坚决不能接受这种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