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的墨宝何等珍贵?如今落到一个花子头手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丐帮虽然在历史上有过污点,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的丐帮是积极的,进步的,是功大于过的。范无咎有了这块牌子,地方上的衙役皂隶,还有谁敢惹他?
这时候要有人对范无咎不利,那就是无视巡抚,无视朝廷。在这种背景下,锦衣卫的整顿市容工作,也只得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范无咎又与本地的一些士绅打的火热,联手炒河套股,声势大涨。有了士绅支持的丐帮,大有中兴振奋,虎踞关中的气势。
就在将岸汇报的时候,院子里在锦衣卫使用了包括但不限于拳脚、烙铁、老虎凳等手段进行说服教育后,那些丐帮来的打手,也大义觉迷,昭然悔悟。主动表示愿意与朝廷合作,揭检举反朝廷坏分子赵存仁。
按他们说,赵存仁原本被宁中则收拾之后,倒是懂得点道理,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十几年来,华阴县平安无事,赵存仁借着当初宁中则单剑闹华阴的余波,实施了对本地其他几路头目的兼并。已吃人不吐骨头的友善态度,让其他几位长老兼丐意代表随风而逝,他们的财产成了赵长老的财产,他们的老婆女儿成了赵长老的姬妾。
靠这笔收入,赵家就算彻底金盆洗手,也能保几辈子吃喝不愁。事实上,由于当年那一战的影响,赵长老确实起了收山的念头,十几年间,华阴县就没有过有组织乞讨的行为。可是随着范无咎得了巡抚赐匾,赵存仁脑筋也活络起来,又与范团头一番勾兑,不知得了什么许诺,就开始筹备着重出江湖。
他也知道当初被救走的那些男女孩童,如今大多长大成人,其中水家姐妹就在华阴。他偷着去看过,见二女出落的如花似玉,早就勾动了他的老毛病,只是碍于宁中则的面子不敢动手而已。
这回他既然要出山,就选定了这两姐妹及这处大院动手。不过应对宁中则的底气何在,这些打手就不知道了。他们充其量是卖命的,细节上的事,哪轮的到他们了解?
郑国宝问道:“审出来没有,打伤小石头的,是谁下的手?”
孙大用道:“这个实在是问不出来,那些人都说不是他们干的。至于是谁干的,说不大好。毕竟华阴如今有近千个乞丐,他们也认不太全。”
宁中则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等一会小石头醒了,让人把他抬出来,让他看着师娘,怎么为他出气!”
阳光下的院落里,几十条血淋淋的人腿堆在一处,鲜血染红了地面。虽然用黄土盖了几层,那血还是顽强的渗出来。那些平日里飞扬跋扈,殴老伤幼强乞硬讨天下无敌的好汉,此时全成了滚地葫芦,在角落里翻滚、哀号。身上被那粗麻绳捆着,两条腿都被齐膝盖斩断,动转起来困难无比。虽然已经用上了伤药不至于丧命,但下半辈子,也只好真去做个乞丐了。
那帮华山派的未来小弟子们,没想到往日和蔼可亲的娘,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拿宝剑切人腿,跟拿菜刀剁白菜一样自然,全无半点抵触。几十条汉子的腿,都是她一个人从容不迫,独立完成。虽然小石头只看了一半就吐个不停,哀求着娘不必如此,可宁中则还是坚持着,把所有人的腿都斩了下来才罢手。
她手中长剑早已经擦拭干净,没了半点血污,看着那些大汉,冷声道:“你们既然说不出是谁伤了我的小石头,我就只好把你们全算做凶手了。从今日起,你华阴丐帮要么交人出来,要么就都保不住腿。”
郑国宝吩咐一声:“来人啊。把地面的衙役、捕快给我找来,让他们准备软床担架,把人抬到赵存仁的门口,放下担架只管走路。他姓赵的想要如何,文打官司武斗手,我郑国宝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