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的当时出发的时候,只有他带着我们七个人,一路走一路扩张队伍,第一天走了近百里,双脚都走起泡了!”
女人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与其说在述说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邓华不禁想起自己的新兵时代,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有十四岁,跟着一群年长四五岁的大哥哥急行军。
当时的他不服输,不用老兵班长照顾,自己背负全部负重跟着跑。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跑下来,很多大人都受不了,他居然跑到前列,新兵连长对他刮目相看。
“当时他背着我走进村后的那几百米,到了新的集体户,当地的知青为我们烧水烫脚挑水泡,他亲力亲为不允许别人碰我……”
那个人是谁?是今天打电话的男人吗?邓华充满了好奇,却又不好问出口,现在女人的状态很奇怪。仿佛在似醉非醉之间,也许是回忆触动了她最深处的柔软,也许是那个电话?
呵呵!女人的笑声比不笑的时候更冷,即便回忆最温馨的一幕,她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一年两次征兵,大家都是大院子弟,都知道两次征兵意味着什么,所以踊跃报名当兵。嘿嘿!只可惜我们是小崽子,政治成分复杂,想要到战场上当炮灰都不够资格呢!”
真的醉了,一向言谈举止井井有条的女人,现在有点语无伦次,联想到自己看过的黑历史,邓华狠狠喝一口酒。
少年当兵的他也想要去南疆战场,那个时候还有小型冲突,只是他所在的部队根本没机会到南方去。女人也不示弱,夺过酒壶大喝一口,拿起一根腊肠咬一口。
唐一笑一边咀嚼一边嘟囔道:“结果他说一定要去战场上立功,一定要恢复先辈的荣光,所以他走了。走得那么决绝那么潇洒,带走了集体户几个兄弟,听说越境的时候被打死了,两个伙伴的尸体送回来。”
死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可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却带着浓浓的怨气,像是传说中的深闺怨气,哪儿来的怨气?
好奇啊!邓华不想问也不敢问,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血液循环加快,后脑勺的伤疤隐隐作痛,这也是他不敢问的原因。
被女人打很倒霉的,更倒霉的无疑是被两个女人打,小邓同志没有那么贱。虽然不介意被女人怼几句,可是挨打还是算了,万一自己火大反击过去,对女人来说就会上致命伤!
呜呜呜!女人居然哭起来:“他走了!又回来了!跟我说二十年找过我无数次,说医院记录我死了,呵呵!死了你还找?骗鬼呢?还当我是十四五岁小女孩呢?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躺枪!绝对是躺枪!小邓同志没想到这样都能躺枪,他张嘴要分辨,忽然摸摸后脑勺决定保持沉默。骂就骂呗,挨骂少不了一块肉,忽然电话响了。
小邓同志起身走向一边:“喂?我在坝上草原,和同学在一起,女同学!说什么呢?她心情不好我陪陪,想哪儿去了?”
来电话的是梅惠儿,换做是黄玉英或者廖晶,听了小邓同志的话,一定会明白这边不方便说话,可梅惠儿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