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电梯,江夏至还是神情恍惚的,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是真的吗?
江夏至闭着眼睛流着泪在心里问自己,可是蒋小涵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她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羞辱自己打击自己的那些话,也一遍遍不停地回响在耳边。
是真的,是血淋淋的真相,不是梦。
江夏至踉跄着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她再也无法控制,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她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不敢和蒋小涵怼?蒋小涵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是伍韬的前妻,一个过气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赶自己走?
她恨自己的胆小,为什么要落荒而逃?自己和伍韬之间不违规不违法,是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蒋小涵她凭什么骂自己?
她更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被蒋小涵一骂就哭了怂了?自己好歹也是广城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论笔力论口才,都是一等一的厉害,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就哑炮了呢?
为什么不和蒋小涵往死了怼?为什么不和她一样恶毒,拣最狠毒最难听的话去回敬她?她羞辱你你同样可以羞辱她啊?
你为什么不?
江夏至哭得昏天黑地,只知道责备自己。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很想冲回电梯重新上楼和蒋小涵理论,可是,她终究是做不到。
她做不到那么恶毒歹毒地去骂一个女人,哪怕这个人这样狠绝地对待了自己,她也无法骂出口。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江夏至真的做不到。
哭完了,她稳了稳情绪,擦干泪,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家,是不能回了,她不能把自己悲伤的情绪带回去影响父母,可是,这个城市里,自己还能去哪里?
不知不觉,江夏至来到了高铁站。
她买了最近一趟去广城的车,自己答应了覃梓皓去见他,还是必须要履行承诺,不然覃梓皓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
上了高铁,伍韬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江夏至看着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泪水顿时如决堤的洪水模糊了视线,她把手机放回到包里,不想也不敢接听。
手机在包里不停地震动着,伍韬一遍遍地打进来,江夏至坚决不接,最后,她索性关机了。
两个小时后,江夏至到了广城。
这是一个熟悉的城市,是她此生除了粤海待得最长久的地方,是她寄托了最美丽的青春年华的地方。
她有很多的同学朋友老师在这里,来这里,她比在粤海更受欢迎。
她唯一的女儿贝贝也在这里,自己每天都在盼着把她带回去。
可是,茫茫的车流中,她依然被巨大的悲伤和孤独裹挟着,她谁也不能见,也不敢见。
她打了一辆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伍韬经常带她住的那家喜来登,要了之前的那个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蒙住被子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心力憔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