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男子并不是男子,而是令狐文轩的结发之妻,当今夏央的太子妃?!
这下,朱定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今日,他朱家是实实在在的被人给撕掉了脸面,那本神缘心法,更是从未与外人看过,却不曾想今日会被他遇到一个过目不忘之人,心法外传,叫朱家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可对方,偏偏是当今夏央的太子妃。
眼看朱定天一脸为难,樱身上的杀气也在瞬间收敛,转而一笑,“爷,是泞儿这小子赢了比赛却丢下朱小姐跑了,错,本就在我们这。”
她认错,却不表示她认罚。
本来被她盯上,就只能算是朱家倒霉了。
如今不过是倒霉的更加彻底罢了。
闻言,令狐问了然的点头,翻身下马,行至樱的身边,再次看向朱定天,“此事我自会给朱老爷一个交代,至于朱小姐,若是朱老爷不介意,在下愿做回媒人,亲自为朱小姐指婚。”
令狐文轩亲自指婚,除了皇亲国戚还能指给谁?
他们江湖中人,一直以来就反感与朝廷有来往,当下便是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此事,就当小女与那位韩公子无缘吧。”
说完这话,朱老爷便带着朱家人走了。
众人不知道令狐文轩是何人,更不知道文府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朱老爷都咽下这哑巴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文轩领着樱等人离开。
是夜。
樱独自爬上客栈楼顶,就见韩冷泞一人坐在一处,一旁,是已经喝过不少的酒坛子。
慢慢朝着韩冷泞走去,手中还提着还热乎的烧鸡,“饮酒赏月岂能无肉?”
听到樱的声音,韩冷泞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樱,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主,主子……”
“怎么?这地儿只准你一人来?”樱在韩冷泞的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烧鸡塞进韩冷泞怀中,“每次都是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每次走身上还不带一文钱,仗着年轻以为多饿几次无妨,等你老了就知道苦了!”
略带责备的话,却是字字带着关心,韩冷泞不可能听不出来,微微垂下头,道了句,“对不起。”
闻言,樱微微叹息一声,“这事不怪你,是我一厢情愿了。原本只是想给你找一处好的去处,却从未关心过你愿不愿意。”
“主子。”韩冷泞也缓缓开口,“自三年前你从张征的刀下救下我,我便决定这一世都要跟着你,之前在石室,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是我不对,可是主子,我保证今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再不会做出任何对您不敬的事,求您,不要一门心思的将我推往别处。”
说道这,韩冷泞握着烧鸡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这世上,除了傅钺,我便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这一番真情告白让樱有些微愣,从不知自己竟然做的那般明显,明显到韩冷泞居然用了‘一门心思’这个词。
可他又说,这一世,他只剩下她跟傅钺了。
她不是个容易感动之人,却不知为何现下竟然会有些鼻头微酸的感觉。
救下他时,他还只是个孩子,承受了灭门之苦,三年来,她相信他没有一晚是睡的好觉的,就如同她当年眼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而后,日日梦靥,许久许久都无法恢复。
而他,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上至父母兄长,下至奴仆玩伴。
一夜之间,他的人生被彻底改变,那种痛,又怎是轻易可以忘怀的。
当年她救下他是无心之举,却让他独自承受了三年的苦痛。
而现在,她想丢下他,却不知自己正在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洒了厚厚的一层盐巴。
不然,此时此刻的他,为何双眼里满是痛苦。
回到房间,令狐文轩正坐在桌前,看到她,便淡淡问道,“看过韩冷泞了?”
“嗯。”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疲倦之色,“三年前,我是不是错了?”
“嗯。”没有否定樱的自责,他三年前就说过,韩冷泞不该救。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樱只觉得自己一身的繁重。
她似乎还从未让自己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过,思来想去,都不知究竟该拿韩冷泞怎么办!
“不过一个韩冷泞而已,你何须如此。”令狐文轩却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韩冷泞是只豺狼,那樱也绝对是那只可以随时都咬断他脖子的猛虎,哪怕将韩冷泞一直留在身边,也绝不会出什么问题。
樱慢慢行至窗边,倚窗享受着夜晚的微风,心情却难以平复,“你不明白,泞儿不是个中庸之人,三年前的灭门之仇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在他心中越来越沉。他就好似一把利剑,虽此刻扔握在我手中,我却不知他何时会反扑,伤了我或是我身边的人。”
闻言,令狐文轩走到樱的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原来你是担心他会对我不利。”她身边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樱略显沉重的一笑,转过身来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就皱了眉,“怎么你身上有脂粉味儿?”
而这脂粉味儿却不是她的。
令狐文轩闻言,松开了樱,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衫,而后才道,“约莫是路过青楼,被那烟花女子的丝巾染上的。”
樱微微点了点头,她倒是见识过那些烟花女子站在青楼前搔首弄姿拉客的本事,当下也未曾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