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屋内终于有了响动,房门应声而开,屋外众人注目而来,却是七皇子推着四皇子走了出来。
四皇子的面色依旧不好看,内力恢复需要些时日,更何况他体内的真气也乱了,一日两日恐怕是不会好的。
而七皇子也是一脸的疲倦,关上了房门,便是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要去睡了,四哥,客房在哪?我府邸太远,懒得走了。”
“我让刘东带你去,只是我府中客房简陋……”四皇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七皇子打断,“就算是柴房我现在也睡得下,刘东,快带路,本皇子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罢,这才看向令狐文轩,“五哥,我先去睡了。”
令狐文轩低低的“嗯”了一声,七皇子这才跟着刘东离去。
待七皇子走后,傅钺才忍不住问道,“四皇子,主子她……”
“我出来时,她的面色已好看许多,”说罢,看向令狐文轩,“安心。”
令狐文轩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看到樱之前,他这颗心又如何安的下。
身后,张征附耳上前,“爷,曾棠姑娘在外求见。”
他的声音很小,旁人根本听不到,可看令狐文轩的面色四皇子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
重要到让已经在原地站了快一夜的令狐文轩萌生了离开的想法。
就见他抬眼看了四皇子一眼,而后眉头微蹙,便是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
四皇子府外,曾棠身披黑色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何事如此紧急?”令狐文轩站在门口冷冷问道,曾棠这才抬头看向令狐文轩,面上带着一抹忧伤,“不是紧急的事就不能来见你了吗?”
语气有了几分哀怨。
令狐文轩眉头更紧,“现在不是时候。”
“我知道。”曾棠再次低下了头,一双玉手相互捏着,“我,担心四妹。”
“有神医的徒弟在,她会没事的。”安慰人的话轻易便说出口,可明明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
闻言,曾棠再次抬起头来,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文轩,这次被四妹发现了,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令狐文轩脸上泛起一丝不解,“什么怎么办?”
“我,我是说……”曾棠显得有些不安,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可显然,有些话对她而言非说不可,“我是说,我,与你的婚事。”
曾棠的话音落下,令狐文轩的双眼便立刻染上了一层冰霜,“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关心樱儿才来的。”
“我当然关心!”曾棠立刻为自己辩解道,“她是我妹妹,我怎会不关心,可是,我也要关心下我自己不是吗?文轩,我如今已经二十五了,旁人与我一般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会喊娘亲了,我,我……”
“本王从未说过要娶你。”令狐文轩淡淡的一句话瞬间浇熄了曾棠所有的希望。
曾棠愣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四年前,你要娶的分明就是……”
“四年前,本王明媒正娶的是曾樱。”令狐文轩打断曾棠的话,上前一步,一双眼锐利的仿佛能洞穿她的心,“四年前,本王的确曾倾心与你,可当年又是谁怕被本王连累,将自己的妹妹推给了本王?四年来,与本王并肩而战的是樱儿,不是你。”
如此,就够了。
他当年一片痴心,谁曾想她却将自己的妹妹送上他的花轿,自他娶回曾樱时,就已对曾棠死心。
这四年来,他只将她当作自己的手下,就如同张征,如同铁甲军,如同他手下的那群暗卫一般。
将她隐在暗处,只是因为曾棠的身份特殊,而这特殊的身份自然能为他争取到不小的利益。
事实上,这些年曾棠的确做到了。
而这些年来,他每次与曾棠见面也不过是为了公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算是樱不在的三年里,他也从未碰过曾棠。
只是这一次,不知樱是如何知晓了此事,无凭无据的却是将他抓了个正着,连一个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将他彻底打入冷宫。
一想到这,那眼里的怒意便又重了几分。
曾棠未曾想到令狐文轩对娶她这件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抵触,当下只是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的确,当年是她负了他,可这四年来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难不成还不足以弥补吗?
“自今日起,你的行踪不必再汇报给本王。”令狐文轩丢下一句话,便是要转身离去。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曾棠她,今后连他的手下都算不上。
而这句话显然也是把曾棠给逼急了,当下便忍不住喊道,“莫不是跟了你四年之久,却连个廉清月都比不上吗?!”
至少,廉清月嫁给了他啊!
闻言,令狐文轩的脚步停下,却是未曾转身,“你若有本事,也可让父王赐婚。”说罢,便是大步离去。
而曾棠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双眼早已通红。
待令狐文轩回来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已经打开,不禁有些愕然。
“弟妹已经走了。”一旁,四皇子缓缓说道,“看面色,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那个白棋山还真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