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有谁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牢房,一声声的唤着‘樱儿,樱儿’。
那语气中的心疼跟愤怒,让人不禁红了眼眶。
是令狐文轩吗?
是,她的文轩吗?
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不由的自嘲一笑。
原来,是韩冷泞。
“是谁干的!樱儿,告诉我,是谁干的!”韩冷泞想要伸手去抚,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竟然把她伤成这样,究竟是哪个混蛋敢把她伤成这样!
“告诉你又如何?”樱冷笑着挑眉,“就凭你,能杀得了唐府的谁?”
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唐府的人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出手,韩冷泞或许就会连自己究竟是何时中毒的都不知道。
“是唐府?”韩冷泞显然抓住了樱这句话的关键,而后,紧握双拳,转身离开。
樱不由的又是一阵冷笑。
四肢百骸钻心的疼再次席卷而来,可她的意识却渐渐清晰,想要再昏睡过去躲避这疼痛,怕是不行了。
忍受痛苦的时间,变的无比漫长,身上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疼痛却是依旧。
牢房内昏暗一片,让人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韩冷泞似乎走了也很久了,该不会真的去找唐家人算账了吧?
呵,那约莫是已经死了。
死了,也好,省的她日后亲自动手。
仿佛是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牢房内终于再次发出声响。
来的,依旧是韩冷泞。
樱看着他,不由的一笑,“怎么还没死?”
韩冷泞并不在意樱的话,上前,在樱的伤口上撒上了些许的药粉,“我已将唐绝杀害楚流太子一事禀报给了皇上,从今天开始,唐家大约是不会再有时间来折磨你了。”
那药粉洒在伤口上,无端使疼痛加剧,樱紧紧蹙眉,依旧不发出一丝痛呼。
韩冷泞不敢去触碰樱的伤口,就连那撒着药粉的手都不由的微微颤抖着,“只需再忍忍,等令狐文轩做出了决定,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你为何这么笃定,令狐文轩一点不会前来救我?”樱忍着痛问道,只听韩冷泞道,“我自是笃定。”说着,抬头看向樱,“莫千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廉清月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脑海中,忽然‘轰’的一声,樱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思考。
韩冷泞的声音却还在传来,“就算他可以为了你放弃太子之位,可总不会连他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吧?”
“你怎么知道孩子一定是他的?”樱似是回过了神来,曾棠一事让她明白,在未听令狐文轩解释之前,绝不可轻信任何传言。
“是不是他的,明日你就能知晓。”瓶内的疗伤药已经用完,韩冷泞这才收回手,道,“明日,郡州城跟江陵会同时将你跟廉清月悬于城墙之外,我听闻,廉清月也伤的不轻。”
所以,这是他们给令狐文轩的一道选择题。
是前往郡州救廉清月,还是来江陵救樱。
韩冷泞很快就走了,大约是不敢面对樱身上的伤吧?
而樱,就在这空无一人的牢房内静静的等待着。
她相信,令狐文轩一定会来救她,嗯,一定会的。
而此时的灵州,曾允奉令狐文轩之命回来看看樱,却是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寻到樱的踪迹。
无奈之下,推开傅钺的房门,就见傅钺正在穿衣,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过两招应是没问题的。
见到曾允,傅钺不由扬起笑意,“原是曾公子,可是主子命你来寻我?”
“傅钺,我四姐呢?”曾允似乎未曾听到傅钺的话一般,径自问道。
傅钺一愣,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主子她不是去找太子了吗?”
“怎么可能,是太子命我回来找四姐的!”
“糟了!”傅钺一声惊呼,“前几日太子率军攻打槐城,我还以为主子是见太子久攻不下便前去帮忙了,算起来,已有四五日的时间!”
“不行,我得回去通知太子,傅钺,你再四处找下,看看我四姐可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曾允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他四姐这人他也清楚,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失踪,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一路策马前往槐城,却在城外被曾棠拦下。
“让开!”曾允一直以来就看不惯曾棠,在听闻她也嫁给了令狐文轩之后便更加对她没有好感。
“五弟,这般着急是要去哪?”曾棠却似乎早已习惯了曾允这不敬的口气,当下并未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