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征的话似乎是给令狐文轩的迎头痛击,让他将自己所设定的种种借口都一一击碎。
却还是心存侥幸,或许,那高人带给他的,会是另一种说法呢?
“让他进来。”
张征应声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名白衣男子走进了屋内。
令狐文轩抬头看去,却是微微一愣,“释觉大师?”
只见释觉微微点了点头,“王爷……哦,应是太子,许久不见。”
“是你救了樱?”
释觉再次点头,“无意听闻太子妃有难,便前来搭救。”
“那她……”
令狐文轩的话还未说完,释觉便缓缓开口,“曾允,不是已经给了太子答案了吗?”
闻言,令狐文轩半晌都未能开口说话。
就好似,思绪,心脏,全都被抽空了。
天是什么颜色,眼前是什么颜色,他一点都不知道了。
耳边,释觉的声音继续传来,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楚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释觉是何时走的,走了有多久了,他也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明明,她的笑,她的怒都还在眼前晃动,怎么会一伸手就抓不到了?
明明,他给她的惩罚还在昨日,怎么今日,就找不见了?
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桌案,令狐文轩怎么也想不通,他不过是攻打了一次槐城,不过是一战而已。
怎么自己此生最爱,就香消玉殒了?
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连尸首都未曾瞧见,离开灵州时的那一面,竟成了此生的最后一眼。
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
“爷,莫千锐忽然率军前往江陵,而据探子回报,楚流皇帝也很有可能还在江陵。”
张征进屋来禀报,却久不见回应,抬头就见令狐文轩正呆呆的望着前往的桌案,一双眼,从未有过的无神。
心中担忧,又忍不住唤了声,“爷……”
“下令全军全速前往江陵。”令狐文轩似是回了神,抬头,看向张征,“屠城。”
沾满鲜血跟杀孽的两个字,却被他以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口。
江陵,那个害了他妻子性命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放过!
张征还是有些愣住了。
毕竟,跟了令狐文轩那么久,打过的仗大大小小无数,也不是没有占领过别人的城池,可,屠城……
似乎是第一次从令狐文轩的口中说出。
“没听清楚吗?”令狐文轩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以往更加平淡,更加没有情绪。
就仿佛是一汪死水,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张征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回道,“爷,太子妃刚刚逝世,此刻屠城,会不会无端给太子妃枉造杀孽?”
闻言,令狐文轩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张征。
张征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而后才道,“属下这就去下令。”说罢,便退出了屋去。
如若,他再继续待下去的话,他不敢保证,令狐文轩会不会杀了他。
如今,在令狐文轩的眼里,恐怕谁的命都不值钱了吧?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珍视的性命了。
大军连夜赶往江陵,自然是比要绕远路的莫千锐快了一步。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拿下江陵,因为此处根本就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百姓早已逃之夭夭,屠城之说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至于楚流皇帝,大约在知晓令狐文轩连夜赶来时,也已经逃跑了。
这一点,自是让令狐文轩心里极不痛快。
于是,江陵的唐家,便成了令狐文轩发泄愤怒的地方。
推开唐家的门,之间唐家老爷早已率领众人在此等候。
或许,他们也早就料到,若令狐文轩攻入城中,第一个便会来寻他们的麻烦。
几乎没有过多的话,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便听令狐文轩一声令下,“杀。”
身后,铁甲军便一跃而起,朝着唐家人冲了过去。
唐家,自是早有准备,手中的毒药准备了近数十种。
可,那又如何?
铁甲军早就在樱的训练下清楚的知道下毒的手法有哪些,此时也是有备而来,脸上蒙着纱布,袖口裤腿皆是用绳子紧紧的缚起,甚至,能在唐家人准备下毒之前,就将他们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