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流石的话,就这样盘旋在她脑海中一整天,躺在床上,好久都没有睡着。
百无聊赖只好打量房间里的摆设,不得不说他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实在是好,一厅两室,内室的另一边即使书房,书架上摆放了很多书籍,上面一层灰尘都没有,看样子是时常有人打扫。
而客厅里面,楠木做的圆桌,还有摆放在软榻两边的高大花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算她不懂瓷器,看那两个花瓶的样子也是很值钱的罕有物品。
她居住的内室相对于来说就精致了许多,梳妆台面上的铜镜前摆放了很多女子用的物品,那些胭脂水粉应该是刚刚才摆放进去的,都没有开封。
屏风上画了很好看的人物画像,看的不太真切,却也能看得出来里面画的是一对男女对酒把欢,饮酒对月。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推门进来,扭头望过去,就看见一名身穿蓝色裙衫的女子端着一个盘子轻轻扬扬的走进来,见她醒来,这才脚步加快来到她身边。
“姑娘,主人命奴婢给您换药。”她的声音轻轻的,又似婉转,像是涓涓流水般的使人身心愉悦。
沉浅点点头,自己动手将杯子掀起来,然后将脚往外面挪了挪。
那女子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姑娘会自己做了这一切。
自从昨日主人将这名女子带回来,整个流云殿内,都传遍了,但谁都不敢贸然来打探消息,若是惹得主人不开心,想必是要遭受责罚的。
“你叫什么?”从面相上看,这身穿裙衫的女子定然比自己年长些,身高目测也高自己一个头。
“额,姑娘叫奴婢十一便可。”她低眉道出自己的姓名,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让人心旷神怡。
十一,沉浅默默的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很好记的名字。
“对了,你再这里多久了?”她笑的很无害,十一觉得这个女娃娃很是平易近人,自然也没有心里防备。
“十一自记事起就在流云殿了,跟着主人已经有十八年之久。”
“哦,那你的主人是干什么的啊?”
十一,一边将她的袜子褪去,一面回答她的问题,“主人啊,他什么都不干,就喜欢饮酒作乐,到处游玩,流云殿是他的住所,却常年都不见他回来过,这次回来与之前已经相隔了十年之久。”
沉浅震惊了,这个男人果然如他自己所说那么喜欢游玩啊,这么大的一个住所,却喜欢到处风流,真是……够奇葩的。
“嘶!”脚上的疼意惹得她紧皱的眉头。
“姑娘恕罪,十一不是有意的,姑娘请不要责罚!”她还没有说些什么,只见十一就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磕在地上的头砰砰的响。
这下可真是吓坏了沉浅,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头在地上撞击的声音,竟然是这般,难听。
“喂,你再干嘛?”她不方便弯腰,只能再远远看着,脸上满是焦急,眉头也紧紧皱成一团。
“姑娘恕罪,十一不是有意的。”那女子一抬头,额前已经红肿成一片了。
沉浅瞪大眼睛看她,“你的头都红了,不要磕啦!”
这样反复劝了好几次,才让这女子不再蹂躏自己的身体,一番努力下来,沉浅只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罄流石带出来的人,脑子都不怎么正常。
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女子笑的那么好看,声音那么好听,应该会是个让人舒心的人,可是见到这番景象,她再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姑娘莫要觉得十一做的有些过分……”她自然也看出来沉浅脸上的无奈,不经苦笑,“自奴婢记事起,就明白一件事情,主人交代的事情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主人点到我来给姑娘换药。”她小心翼翼的在伤口上撒了些消毒粉,“并且告诉奴婢,不可让姑娘感受到一丝疼痛,否则,奴婢就会永远消失在流云殿。”
沉浅惊愕的看着她,自然不知道罄流石在后面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有病啊,换药怎么可能会不疼,她又不是死人,就算是动一下伤口都会喊疼的好不好。
“喂,你以后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啊,我不疼,你换吧。”沉浅想了想,像那种男人,恐怕就是心理扭曲才会这样管辖自己的手下,但是她能怎么办,毕竟这些思想在十一的心中一惊根深蒂固了。
就算是她再劝说也是无济于事。
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在流云殿养伤的,过些时日,等到她的伤口好了,自己离开这里了,十一又要回归到以前,所以,不劝说则是最好的结果。
她咬着牙关,那细汗从额间滑下,就算是再疼,她也学会了忍耐。